“后来,他清醒之后又来找过我,说那天酒后失言,让我别往心里去。其实,我也知道他是酒后发泄,言语偏激了,但还是略有迷惑。我既想过关斩将,又担心招来祸事或者引发隔阂……平日里你总能突发奇想,不知有何高见吗?”尔东辰全程将原非的名字隐去,只是就事论事,想知道阿漓的想法。
阿漓再一次化为人生导师,思忖片刻,笑道,“世间哪有那么多黑白曲直,不过是人情世故。假如你在比武场遇到二少爷,若公正较量赢了他,无可厚非,他也不一定会生气,若报恩谦让输了他,人之常情,但他也不一定会高兴。至于别人,我看应该还没有能威胁辅国将军公子的人物存在,所以尊重你的决定。你也不必因为这些烦恼,当前积极备考方为正理,相信以你的能力前三甲应该问题不大。”
尔东辰听完阿漓的宽解,心中舒畅几分,这些话他未对其他人说过。尔东辰眉间舒展,浅笑道,“你才见过几个人,就比我还有自信,但借你吉言了。”
阿漓心想,尔东辰有主角光辉护体,多次大难不死,按套路应是能高中,自己便信心满满的开口胡邹,转而想到另一件事,道,“对了,这块玉佩花了我好多钱,欠你的银两又还不上了,要不你再等等?”
“算了,我都不记得你欠我多少了。”尔东辰继续吃着豆沙菊花酥。
“那等我以后有钱再说吧”,阿漓又问道,“我听说你今天不是要和孟家小公子出去吗?”
尔东辰舔去唇上酥渣,挑眉笑道,“看来你今天为给我送生辰贺礼下了不少功夫……我本来约他外出打猎散心,但他家中有事就取消了。”
阿漓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尔东辰把最后一角菊花酥送入口中,轻叹道,“怕凤鸣不久后就会离开金陵了……”
阿漓知尔东辰与孟栖桐是总角之交,孟栖桐若离开他自会不舍,谨慎问道,“金陵繁华富庶,他为什么要离开呢?”
“表面风华劲盛,暗地波诡云谲……”尔东辰感叹过后,解释道,“孟伯父可能是厌倦了官场生活,想归隐山林了。而凤鸣喜欢逍遥自在,倒是遂了他的愿。”
阿漓微微颔首,有时自己也会想走出金陵,正所谓“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虽然咱们约定好了,但早晨我还是不随你练剑了,表面保持距离对你我都有益,如何?”阿漓试探问道。
尔东辰心中阿漓的难处,勉强道,“好。”
“时候不早了,我回去歇会儿了,给你做这些菊花酥也不轻松”,阿漓刚踏出门槛,回头道,“下半个月你别让我送了,来厨房取就行,我也给二少爷屋做,这样就不显眼了,还能堵住你的小馋嘴……”
尔东辰听罢,悠然笑道,“辛苦你了……”
“知道辛苦的话,你下次就别要回报了,施恩莫图报才是大丈夫应有的气度。”阿漓抱怨道。
“那不好意思,在某人嘴里我就是‘小气鬼’,哪能算得上是大丈夫?”尔东辰打趣道。
阿漓额泛冷汗,转而正色道,“抱歉,我不应该如此说。您不是‘小气鬼’,而是耳力极好的‘小心眼’……”阿漓逞完口舌之利,跑出尔东辰的房间,留尔东辰以人粲然而笑……
又至一年除夕,而此次夙沙仪邀请颜家、孟家一同来夙沙府过年,一时间热闹非常。正厅摆了三张黄花梨莲花纹圆桌,摆菜仆人络绎不绝,只见桌上渐被各色精致菜肴摆满。一道名为“金齑玉脍”的江团鱼生,更是“无声细下飞碎雪,放箸未觉全盘空”,片片薄如蝉翼,晶莹剔透,入口鲜嫩无比。夙沙仪见大家对此菜赞不绝口,便令厨师又做三盘,令众人一饱口福。酒过三巡之后,阿漓将梅花糕作为饭后甜点端上桌。每块糕点形若梅花,顶红戴绿,色泽诱人,清香四溢,观之即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