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糖又是一针下去,季寒只觉眼前一暗,故意显出惊慌的神色,伸手在眼前乱摸,毫不意外就抓住了温糖的手,颤颤巍巍说:“糖、糖糖,我、我怎么看不见了,我、我瞎了?”
何佳鹏吓了一跳,伸手在季寒面前晃了晃,等看到那失焦的眼神时真慌了:“坏了,真看不见了。师妹,这......师傅您快来。”
“糖糖,你别怕,我相信你,慢慢来不着急,就算、就算我真看不见了......”
让你趁机作乱!温糖又落下一针,这一回季寒骤然噤声:“唔、唔唔......”
丫头,心忒狠了吧?又瞎又哑的,下一针该不会让自己聋吧?
“完了完了,师傅您快来,他他他......他哑了......”
“慌什么?早前那一针的穴位可以影响人的视觉神经,暂时失明。而这一针也只是让他暂时失声而已,不是真瞎真哑。不过......”温糖忽而邪恶勾唇,伸手在两个银针上拨了拨,“我若再扎深一分,可就是真瞎真哑,你想试试吗?”
“唔......”
“师哥,你不觉得他很聒噪吗?”
何佳鹏这才会过意来,合着她是故意的呀,抹了把惊出来的汗,咽了下口水,师妹好可怕,不过这针灸的技术当真绝了!
“唔......”你倒是管管我啊。
“有话要说?”
季寒连连点头,丫头,行了啊,见好就收,没得让自己在外人面前这么落面子的。
温糖拔下其中一根银针,扎在了另一处穴位:“师哥,这一针可以立刻解了他的哑穴,可看清了?”
“嗯嗯,记住了。”印象深刻啊,不由朝季寒投去同情一眼。
“你可以说话了。”
“我错了!”
“哦?”
“我不该直勾勾盯着你瞧的,可是,谁让你那么好看呢?一个背影都......”季寒委屈兮兮开口,见着温糖的脸色又黑了一分,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收声不语。心底却是笑开了花,扎也扎了,该消气了。
娘的!真不该让他开口,瞧这厚脸皮的家伙都说了些啥?干脆直接扎哑了算了。
何佳鹏后知后觉恍然大悟,朝二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原来他喜欢师妹啊,难怪刚才赶自己出去来着。哟,那自己不是成电灯泡了?顿觉坐立不安,要不先出去?
笑够了的叶鸣秋回屋,瞅了眼季寒头顶的针,轻咳一声:“丫头,差不多得了,再不取下来就真瞎了。”
“哦。”温糖从善如流,拔下了银针,又恢复了往日的一派淡然,好像刚才扎针的不是自己。
视线逐渐变得清明,季寒一眼便看到叶鸣秋那侠促的笑意,得,倒是让您老乐呵了,笑说:“叶老,你徒弟这水平我看可以出师了。”
“可不就是么?依照她这学习速度,用不了一年,就要超越我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呀。佳鹏,你要加油了,别差你师妹太多。”
“是,师傅,我会更努力的。”
“休息一会吧,佳鹏,你去做点宵夜来。”
“好。”
季寒摸了摸肚子:“哟,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肚子饿了,我和你一块去。糖糖,你想吃什么?”
“我不宵夜。”
“这都学了好一会了,费脑,少吃一点没关系。要不我就给你下碗阳春面吧,清淡。”
“你做的能吃?”
“小瞧我了不是?那你更得尝尝了,顺道也增进我的手艺,以后好做给你吃。”
“......”你能闭嘴吗?
二人走后,叶鸣秋瞅着温糖笑了。
温糖无奈叹了口气,得,季寒那么高调,人尽皆知了。
“呵呵,丫头,叹什么气?那小子其实人很好。”
“我知道。”
“那你喜欢他吗?我看他是动了真心。”
“师傅......”怎么谁都操心她的感情生活呢?
“你别看他平时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模样,好像谁都不看在眼里。可却是个一旦认准了就一头扎进去的人,师傅敢打包票,你俩要是能成,他以后绝对将你捧在手心里疼。你要是喜欢他就大方一点,如果不喜欢就果决些,不要拖泥带水,否则伤人伤己。”
“嗯,我明白。”
“那就好,我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感情的事师傅不来插手,你自己想清楚。”
“好。”
“对了,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他的身份不低。不过你也不用担心......”
“我知道。”
“哦,知道。嗯?你知道?”
“京城季家,我想没有人不知道吧?”
“呵呵,既然你都知道想必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我就不多说了,不管你们以后如何,师傅总是站你这边的。”
“谢谢师傅。”
这一头学习的学习,宵夜的宵夜,石榴村的花田中,一条人影做贼般鬼鬼祟祟在田间穿梭,弓着身子来到一块花田旁,四下细细搜寻一番,没人。眼里扬起一抹恶毒又畅快的笑意,拎着一个水壶便洒在了花田中。
“呵呵,让你得意、让你蛊惑人心,过了今晚,我看你怎么办?”
齐文清自山顶吸取了日夜精华后,身形飞速在树梢上轻跃,临近花田之时,余光瞄到一抹身影。
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出来看花?谁这么有心?轻瞥一眼,是她?她可没去学习种花,所以这是在......
呵呵,做坏事呢。
那块花田......温糖家的。
温糖啊温糖,你咋这么招人惦记?
有意思,一天天的没个消停,不累么?人心果然是世上最为恶毒的东西。
齐文清跃下树梢,隐在了暗处,随着对方的动作慢慢勾起了嘴角。
有意思,隔壁花田也洒了东西,为了不让人怀疑是刻意针对么?倒也有点脑子。
指尖轻弹,树影摇曳,在寂静的暗夜里惊起休憩的鸟儿,霎时飞扑着翅膀发出声声啼鸣。
花田里的人本就做贼心虚,惊得连忙蹲了下去。
“喵、喵......”
传来几声猫叫,蹲着的人松了一口气,拍了拍惊魂未定的心口:“原来是猫,吓我一跳。”
又等了片刻,再听不到任何响动才再次起身,嗯,差不多够了,一切静待明天。满意勾唇,趁着夜色猫着身子逐渐消失在花田中。
齐文清悠悠踱出树林,抬头望了眼月亮,月色如钩,散发着柔和的银光倾泻大地。花海之下,凉风习习,清香扑鼻,如此美景......
偷鸡摸狗好像也别有一番滋味。
邪气一笑,明天又有好戏看了。
愉悦提步,手一抓,隔空采下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在鼻间轻嗅,真香!
次日一大早,季寒便来接人,三人到石榴村的时候为时尚早,索性一道去了花田。
远远便看见温月往自家花田走。
“姐。”
“二丫,你们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今天事挺多的,所以赶早回了。”
“那一起去花田吧。”
“嗯。”
还不到自家花田,温糖从空气中敏感嗅到了药水的味道,这味道有些刺鼻,不是平时用来浇花或者除草的药剂。脸色微变,加快了脚步。
季寒自然也觉出了不妥,紧随其后。
“哎,二丫,你走那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呀......”温月小跑着追了上去。
不对,小糖属于那种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的人,到底是什么让她变了脸色?难道花田......坏了!祁非凡也快步跟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
温月一头雾水:“咋了?”
“有人在田里洒了药水。”温糖蹲下身子挑起一块泥土闻了闻,眸光渐冷,居然是百草枯。
温月一见,原本精神的花儿此刻有些蔫儿,心疼得不行:“这......还能救吗?”
幸好自己用灵泉改善了土质,平时浇花的水也都掺了灵泉,影响不大,不然一晚上的时间,足以让花田迅速衰败,届时神仙难救。
“还好,能救。”温糖取下温月背着的喷雾器,又暗自取了些灵泉以及引了几分灵气,迅速喷向花田,说到,“动手的人大概也不太清楚药剂的具体功效,不过试了个水,问题不大。”
“我来补救,你们去看看别家的情况。”
“好。”
三人分头行动,很快就回来了。
“怎么样?”
“好像就咱们和妮儿以及美丽这三家,别处都挺好。”万幸!温月心里道了声菩萨保佑。
就他们三家吗?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祁非凡冷了双眸:“谁这么包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