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岸会意,接下唐沽秀的话,道:“就如唐盟所言,玄道在治理方面,亦有与律法相似的死规矩。而且,除却《玄道准则》,各门各派,也有准备本门规矩,均不少于一千条,其中罗列大大小小的罪。当然,个别的人,品性不正,滥杀无辜,只是,这种人并不单单存在于我玄道之中。所以,公公那句莫须有的话,对我玄道实在是莫大侮辱。还望此次结盟,他日天下太平,殿下能为玄道洗刷此条罪名。”
公公欲要开口,曹靖扬却先开口,看了看对面的唐沽秀,道:“如此说来的话,玄道滥杀之罪不成立的。”
公公道:“但谋反这罪,你们要怎么辩解?金无锋帅人谋反,一路杀到狼牙关,此事人尽皆知,再拿规矩辩解,那就是强辩了!”
金怜握拳,吊梢眼中装满愤怒,咬牙切齿冷声道:“金无锋造反也是被你们朝廷所逼!如若不是你们奉为圣主的帝君暗中操控,我玄道世家怎么会无辜被抄?!!!苏千言、冷无垢、凤卓,三位肝胆之士死无全尸!!!我父亲得知堂堂盟首唐沽秀坐视不理,方才帅人上京讨说法!!!”
思及当年血案,金怜傲然双目泪花盈盈,咽喉酸涩,音调沙哑。他微微摇头,赤目看向唐沽秀,满腔恨意,更恨不得杀了眼前这群朝廷狗。
刘掌门道:“金掌门所言属实,当年朝廷各处以莫须有之罪滥杀我玄士,又以千奇百态的方式打压玄道,方才逼得金老掌门
带人上京?!!这错本就你们先犯下!”
提起这档子事,但凡是有点心的玄士无不愤怒,更为惨死的玄士而哀叹。魏掌门不急不缓道:“天启年为人所称“盛世锦年”一方是因我朝军事强盛,退敌于外;一方是我朝百姓富裕安康,衣食无忧;一方是万人之上的帝君,圣明厚德;一方是江湖竭力扶持,除恶扬善。如此才有“盛世天下,锦绣华年。””
“天不生玄道,万古永无间。”玄道与朝廷之事,湛独有所耳闻,更问过蓝芳此局怎解怎辩。今日有幸坐于镇机阁,听两道各自辩解,便要以第三者说说自己的看法。湛独敛敛深邃双目,直视对面曹靖扬。二人对视,曹靖扬紫眸一沉,顷刻间已是心思百转,湛独双眸如同黑曜石,神秘幽深且暗藏锋芒。
湛独道:“我既非玄士,也非朝廷官员,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老百姓。今日在这里,且以第三者自居,替太子殿下、璧岐尊以及诸位掌门理理来龙去脉。我们要评论一件事,就必须建立在了解事情本身始末的基础之上,而不该仅凭“见仁见智”的道听途说,这对谁都不公平。”
金怜正逢气头上,一闻湛独说话,不由想起方才之事,顿时讥讽道:“你说你不是朝廷官员,那便不是了??何况,这本来就是玄道与朝廷之间的事,与一个区区凡人有何关系?你胡来搅什么水?”
湛独抿唇。
璧岐尊肃穆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位小兄弟身为局外人,自是有独到的见解,何不听他说说清楚?金掌门身为天琴掌门,要多加听旁人之语,固执已见并不可取!”
金怜心高气傲已非一日,容不得他人践踏分毫,若是伤他一根头发必要端他全家的性子。今日湛独当着众人之面,让他难看至极,此刻又是湛独令他被璧岐尊训斥,心中沸腾的怒火更加狂。置于双膝上的双拳握的咯咯作响,咬牙切齿,如此不能泄恨,毫不犹豫咬破舌头让痛淹没愤怒。
湛独赏了金怜一巴掌,便不会继续纠缠于他,何况在这种情景之下。良久,对面的公公讥讽道:“这都什么货色?!”
金怜当即甩一句:“死太监,闭上你的臭嘴!!”然后,他张口却没有声音发出,当即拍桌而起出剑指向唐沽秀。
水红剑刃上灵力充沛,这么一指,竟是灵力四袭击。璧岐尊挥手护全曹靖扬等,宋岸与梅掌门、刘掌门未曾料及,被击离桌,而湛独正要闪躲却被唐沽秀一手抱住远离长桌。
桌上茶盏噼里啪啦地炸开。
天琴的修术爆发力极强,修为越高,爆发力则越强。金怜在继任天琴掌门后不久,就突破二级修术,爆发力自是寻常人难挡。
沉默很久的唐沽秀冷冽凝视金怜,道:“不请自来,居心不良;擅闯镇机阁,犯我大忌;剑指同类,不仁不义。金掌门,你若再出言不逊,本座立即撤你掌门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