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危险,坐那边去。”王免把她从扶栏上抱了下来,指着一处较为干净的空地,找了一块砖头,擦了擦,示意她坐砖头上,她乖乖地走了过去,拿起搁在扶栏上的酒,这才发现没有买启瓶器……她将两瓶酒握着,将瓶底放在膝盖上,委屈地看着王免。
“很想喝?”王免笑着问,可分明就是一个陈述的语气。
崇晏点头,看着他像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了启瓶器。她把酒递过去,砰的一声,瓶塞被打开,她又递过去另一瓶,王免摇头。
“给你的。”崇晏终于出声。
“我不用,你喝一小口就行了,酒不是好东西。”王免挑眉,对她扯了扯唇。
“哦。”崇晏拿起酒瓶,抿了一口,任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这玩意儿,可真是,难喝啊。
“缅……”王免轻唤。
“嗯?”崇晏应着。
“没事儿,我就喊一下……”担心以后喊了,没有人回应。
“哦。”崇晏继续喝着。
“缅……”王免继续唤着。
“……嗯?”崇晏放下酒,歪头对着他。
“他们说……高考了毕业了就是分手的时候……”王免抿了抿唇,看着那个向他靠近的脸,突然将脸转向一边:“可是,我们还没开始呢……”
“王免。”她叫着这个她几乎从未叫过的,跟她名字读音类似,叫起来有些尴尬的名字,她掰过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我们开房吧!”
可她还是有期待的啊,如果她被拐了,她的父母是否也会像——那些不慎丢了孩子的父母,把毕生的精力都用在寻找她,即使熬到白发苍苍,也要等着她回来。可是,她怎么就有种预感,他们怎么会找她呢,估计连她不见了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吧……
为什么会有这些判断,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因为那次,最先找到她的,不是他们啊。在她无意中听到那番争吵后,她下意识要回到外婆家,外婆还等着她从宴会上回来呢。可是,外婆对她那么好,她还是想着回父母家,外婆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她的这个行为真的像一只喂不熟的白眼狼。所以,她没有回去,即使想回去,天这么黑了,怎么能看清回家的路呢……
她走了半小时,孤独地坐在江边,脑海里不断翻涌着那段争吵之声——
“都离婚了,还那么作,吃饱了没事干是吧?”
“我作?崇晏她还小,你不能娶那个女人,你让崇晏怎么办,不是说好瞒到崇晏18岁的吗?”
“我为什么不能娶她?我是离婚了才认识她的!崇晏你妈不是好好地带着吗,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不行就是不行!”
“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如果不是有了崇晏,我会嫁给你?”
“要不是有了崇晏,我怎么会娶你!”
……
原来,她是父母的包袱啊,可这包袱不是丢给外婆了吗?他们为什么拿着这个包袱在争斗中当作互相遮掩躲避的箭靶?
他们两人旗鼓相当,以致这场战争,腹背受敌,满目疮痍,遍体鳞伤的,是她。
看着一脸惊讶的父母,她暗暗嘲讽,难道他们觉得她是个傻子吗,骗了她这么多年,是在侮辱她的智商,还是在侮辱她这个人?
“为什么不继续假装了?”崇晏再次逼问。
“崇晏……你快要有一个弟弟或妹妹了……”母亲吞吞吐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