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二十,颜萱来府探望颜艺,见颜艺面色红润,心知夙沙卫对其甚好,但想到自己姻缘却仍如飘萍浮游,不知哪里才是着落。
颜萱饮下一杯清茗,浅笑道,“姐姐,我听说城东观音庙可灵了,今日我想领你去拜拜,保佑给我添个健健康康的小外甥。”
“恩,我也有所耳闻。自从得知有孕,你姐夫生怕有一个闪失,连屋子都不想让我出了。但是,郎中说过适量走动,对孩子有益。我收拾一下,咱们这就出去吧,权当散散心了。”颜艺转而吩咐莘玲与阿兰去准备。
而阿漓身体有恙,便低声对颜艺道,“小姐,我今日葵水在身,实在不便陪您出游,可否准允我留府。”
颜艺本就通情达理,有孕之后更显宽仁,柔声道,“既然如此,你就在家休养吧。待会让厨娘熬一碗红姜水,就说我吩咐的便可。”
阿漓展颜笑道:“多谢小姐。”
待颜艺等人出府上香,阿漓缓步挪去厨房。她经常在厨房帮厨,早已与厨娘熟稔,刚一说厨娘便帮她去熬红姜水。但正在等待之际,一个胖嘟嘟的小娃走进厨房,四处张望看到阿漓,径直走向她,拽拽阿漓裙摆。
阿漓俯下身,拿起一块小点心给他,笑问,“球球,怎么了?”阿漓因见他比一般的孩子胖乎,便起了这个外号叫他,他的父母也当玩笑不甚在意,一来二去便真成了他的小名。
球球吃了一口点心,奶声奶气的说,“阿漓姐姐,侧门外有颜府的人,给我了一块糖,让我帮忙找你,说有事找你。”
“那来人告诉你有什么事了吗?”
球球摇摇头,嘟起小嘴道,“这倒没有……传完话了,可以出去玩了吗?”
“没事了,自己玩小心一点。”
阿漓顿生疑云,颜萱这前脚刚离开,便有颜府人找自己,难道是忘拿什么东西了。阿漓和厨娘说了一声,让她帮忙留好红姜水,自己去去便回。
但阿漓刚要踏出门槛,心跳猛然不律,觉得事有不妥,回身对厨娘道,“大娘,若我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麻烦您到城东观音庙找少夫人,就说我有事被叫回颜府了。”
厨娘见阿漓脸色凝重,也不禁担心,紧张道,“小阿漓,是有什么事情吗?”
“暂时没事,您别忘了就行。”阿漓勉强笑道,转身离开。她心想,自己之前向颜艺透露过颜荣图谋不轨之意,但颜艺只让他保持距离,别去招惹,谅颜荣不会明目张胆的胡来,但今日怕是与颜荣有所关联。
阿漓打开侧门看到无人,探出身去,见颜府小厮在不远处等候。颜府小厮看阿漓出门,皆围上前去,阿漓心觉不妙却已无退路。而几人并无不轨行径,阿漓也不好大声呼喊。
阿漓识得为首之人,正是颜荣屋里的下人,故作轻松道,“小标,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找我有什么事?”
“阿漓,也没什么大事。这不是公子中了二甲进士,今日办谢恩宴,他得知你今日没随大小姐上香,便想请你回府沏沏茶做做点心。”小标和声细语说道。
阿漓方知自己被算计,对方早已派人打探消息,知道今日自己没随颜艺出门,正是迫害良机。阿漓环视四周,心知自己如不就范,也会被“请走”,便笑道,“既然公子盛情相邀,我也不便推辞。只是我还有些东西没拿,可容我去取?”
“不必了,沏茶和面点所需已准备妥当,你随我们走便可。”小标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阿漓也只好在众人“护卫”下迈步。
走到巷口,一顶轿子已在等候,阿漓正要进去,见樊婧茹从街对面走过,恰巧她与从容也看到了自己。阿漓想孤注一掷,向樊婧茹身旁的从容挥手,却被小标等人摁入轿中。
“小姐,刚才好像是阿漓在招手,而且还被那几人推进了轿子,她不会有危险吧……”从容略带急声道。
樊婧茹轻哼一声,只道,“一个小小下人,管她作甚。快走吧,麻烦!”
樊婧茹不耐烦说完,从容只好随她回府,却心中始终放心不下阿漓……
尔东辰因向士兵提到府中好吃的点心,让众人馋虫大动,尔东辰便趁午休时分,想回府取些分于大家。但刚要进府,便看到从容急匆匆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