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果然朝她看过来了。

不仅看过来了，而且脸上还露出了一个很惊讶的模样；不仅脸上露出一个很惊讶的模样，而且一双玄黑的眼还格外地有深色；不仅一双眼格外地有深色，而且还失手打翻了一个酒盏；不仅失手打翻了一个酒盏，还不可置信地缓缓从席上站了起来。

灵昭心中很雀跃，又隐约有点纳闷：他至于这么惊讶么？

但她怎么会动脑子去想这件事呢？她只觉得，荒芜也瞧见了她，且此刻看她看得如此用心，便满心欢喜了，哪还像方才那样随便跳跳呢？那简直是，什么动作漂亮就做什么动作，什么姿势讨人喜欢便摆什么姿势，再卖力也没有了。她心中有一种隐秘的快乐，暗自琢磨着，她要将往事的真相对他和盘托出，要告诉他灵昭就是玳乙，告诉他她从没有打碎那如晦白玉瓶，告诉他她很思慕他，想在生命的最后与他在一处。

这是多么美妙的事。

但灵昭渐渐感到一丝不对劲，却是因荒芜的眼神有些游离，好像在看着她，又好像透过她，在看什么其他的地方，这种感觉实在太过明显，以至于连灵昭心这么大的人，都做不到无视。

灵昭犹豫着，试探着回过了头，往自己身后瞧了一瞧——

一个清秀的女子正顶替了乐师为她抚琴奏乐，此时十指翻翻飞，琴声叮咚然，秀丽婉约。

那女子见灵昭的舞停了，便也收了手，抬起她的脸，缓缓站了起来，笑道：“姑娘一舞他人千金散，怎么就不跳了呢？”

……

“此来找你我有两件事，其一么，是让你瞧瞧你嫂嫂，至于其二，却是要央你帮我一个忙。”

……

“此珠乃我偶然所得，我听说原是你们一族的法器，取人残魂放于其中，封之于心脉，可掩自身魂息。今日我给了你，也算物归原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