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好,田里啥事没干,捡了个人家去,连种田的家伙都扔在田里,这叫个什么事啊。窦老太帮忙把人往于老头背上靠,心里不住地编排。
到了家,还没到门口,于老头就大声嚷嚷:“宝蛋,赶紧拿点水和吃的,最好是粥之类好克化的,还有伤药没有,有也拿出来点。”
“好,爷,要不要去请个大夫。”于俊麟不知道情况,但他爷急迫地要伤药,一定是伤到哪儿了,他们都不精通医术,还是找个大夫好,就不知道这个时候林山县还有没有大夫活下来。
“先准备点吃的,大夫等会再去请,静娘啊,去找两身宝柱的衣物。”于老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饿的晕厥还是渴的亦或是伤到了哪里,只能先吩咐一些小事,转头又道:“那啥,老婆子你也别闲着,去烧点开水我给人家洗洗。”
“嗳,就去。”路上老头子已经给他解释过了,这张镖头可是护送他孙子和老头子的恩人,这对恩人和陌生人可是不一样的态度,有恩必报这她也是懂的,拿出钥匙打开门,就跑去烧水了,跟之前那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把人放到自个儿床上,于老头接过孙子递来的小米粥,拿着勺子给人喂着。
“谢……谢谢于叔,我……我,我自己……来。”张禄不好意思,麻烦人家背了一路不好再让人喂了。
“客气啥,你都这样了,还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干啥使,快点躺着,恢复点力气。”于老头能看出张禄已经是强弩之末,多做一点动作都费老大力,好不容易把人带回家,可不能把人给累死了。
烧好水,于老头给张禄洗了个澡,洗澡时又看着他身上有好些刀伤棍疮,这孩子也真是命大,其中一道像是刀砍得,横着肩头至腰身,深可见骨,怕是流了不少血,能想象出受伤时有多疼,这孩子还真能忍背的时候受到颠簸也没吱声,这刀伤边缘都泡的发白,万幸没再流血,洗澡的时候只能小心再小心,虽然已经沾了水可不能再沾水了。
撒了伤药,绑上绷带,才给人穿上衣服,又扶着躺在床上。
“我看你那伤挺重的,我让宝蛋去请大夫了,但请不请得到要看运气,咱们林山县才活下来不到五百人……你吃这个,你婶刚做的还热乎。”于老头给了一张鸡蛋饼,这鸡蛋还是在地窖里寻摸出的,就几个,也亏得老婆子舍得。
“五百人……已经很好了,我是苏山县人,我们那里……”张禄摇摇头,七尺大男儿捂着脸痛哭,哽咽地不行。
“先吃东西,先吃东西……不对,苏山县!静娘姐姐姐夫家不是在那儿吗,嘶……”于老头吸一口冷气,看着张禄的样子,看来他们凶多吉少,这也没个消息……愁死个人。
张禄痛哭过后,像是有了倾诉的对象,断断续续地说了他这些天的经历,于老头耐心陪着听。
“当时护送完你们,我们哥几个就各自赶回家去,其他弟兄不知道咋样,我家算是较近的,赶到家的时候干旱也好些日子了,我家里只有一个老娘和一对儿女,我回去的时候,村里都开始卖儿卖女,如果不是我娘死活护着我又及时赶到,否则我的儿女也要被村里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