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院不到辰时便有诗文郎朗读诵,众位学生举着新书本摇头晃脑,学习新词,宋讲书在台上一望,见最后有位置空缺。
便问:“今日,有谁未到?”
学生左右相看,皆是摇头。
身边坐着的,不是同一舍院的,就是相熟之人。
“季文书呢?”宋讲书发觉那戴面具的少年未到,便向众人发问,只见这十人听到此名面露惶恐,直摇头。
“不知道...”
“先生,为何要收那人入学啊?”
有人不解的问宋讲书,宋讲书不由颦眉,柔声道:“他求学,为何不收?”
“那可是...可是个怪人啊。”正中间坐着的男子叫宋北,他打心眼里不喜欢季文书,见周围人都点头应和,声音又大了几分。“我不是西礁人,但也多少听过此人的传言,听说....听说杀过人!”
“是啊...昨日早晨不就出事了吗?”旁人迎合。
方竹在第一排坐着,听他们议论纷纷,话语中皆是恐惧与鄙夷,不禁皱眉反驳道:“你们怎知...杀人的就是他?”
宋讲书赏识的看了方竹一眼,顺着话说:“风言风语,总是添油加醋了些,你们并非中间人,未亲眼瞧见,又怎能妄下定论。”
“那他每日戴着面具是为何?想想也知是丑陋无比,见不得人。”宋北嗤鼻一声,斜睨方竹,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难不成先生是赞同他做法不成?”
方竹冷哼道:“我看你面相不端,像个贼人。”
“你!”
“莫要吵了。”宋讲书手握戒尺敲桌。
忽的,门外走进一人,招呼不打,几步走到方才说闲话的宋北跟前,轻蔑的扫了他一眼。
宋北耸拉着脑袋,手中书本捏的皱起。
方才迎合的几人也纷纷低头,不敢看他。
“先生,我来晚了。”季文书忍下火气,几步走到最后那桌坐下,仰头对上宋讲书的目光。
“来了便好。”宋讲书温和一笑,心道这孩子能来,就是给他几分薄面。
方竹回睨一眼,见季文书对自己微微点头。
这不是...挺礼貌的吗。
.............
午时,山顶有人敲钟。
文院内的学生将书本揣入怀中,三两离开了大门,直到完全走尽,季文书方才起身。
他将书本叠成一摞,就放在桌上,也不拿走。
方竹胆怯的凑上前,嗫嚅道:“季兄...一同去食坊如何?”
自他为季文书说好话后,旁人再没理过他,再加上同舍院的徐某是武院,又与自己关系不好,自然是没理由找他的。
“恩。”季文书也不拒绝。
两人漫步到正街上,一路四面投来灼热的目光,皆是打量季文书的,方竹坐立难安的小声问:“季兄,你不觉着,周围人都在往这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