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帝君挣扎着站起身来,痴痴凝视着她的背影,直到那浅绿色的身影消失在里天际,他还是久久的仃立在那里。
不知过了多久,月升日落,夜露渐起,东华帝君在湖边迎风而立,宛如一尊遭受风吹雨打,已近残年的雕像一般。
一刻,又一刻,他算算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个时辰,西王母仍是没有返回,心已沉到谷底,但未见结果,他又怎肯甘心?于是他抬起脚来,一步一步向华山谷底走去。
他到了华山,只见天上乌云蔽月,星子稀疏。林中草木衰枯,鲜花凋落,不见人声。只有布谷鸟在深夜中嚎叫,一声声啼血之鸣凄厉如鬼,“布谷”、“布谷”的回荡在山野间。
他急急前行,脚步踩在枯草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四周木灵之气已然褪去,修补地脉显然是成功了,可修补地脉的人呢?
东华帝君本能的拒绝去想,只想快些到了地方,亲自一探。他正走着,忽然风中一缕香气传来,东华帝君停住脚步,浑身一颤,张了张嘴,不可置信道:“乐真,可是你吗?”
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银铃声般响动,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她显然没有听见东华帝君的声音,兀自在幽暗的树林里左奔右突,寻找出路。那是个年轻女子轻盈的身影,她身边跟着一只大家伙——那大约是一只豹子。
那女子的双手好似捧着什么东西一般,叠放在胸的前方,正快步向东华帝君这个方向奔来。
东华帝君心中激动难耐,急忙迎了上去,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毫不在意,理理衣襟,举步上前去。那豹子似是看见了他,十分激动的向前跃了数步,扑了上来,东华帝君一把接住它的前肢,把它放到地上,抱住它的脑袋哽咽道:“天可怜见,天可怜见!”他的泪水经过一天一夜的迷途,终于在此刻滴落在烈焰柔软的皮毛里。
烈焰低吼一声,东华帝君拍拍它的大脑袋,站起身来,像过去那样望着树林,等着西王母自树林中走出。
少女踏在地上的脚步声越发近了,东华帝君能想像到她象牙一样白皙的脸庞带着施展法术后的疲倦,鸦翼一般的头发上带着茉莉紫珠和辛夷花编制的花环。她还穿着那件浅绿色的衣服,腰间系着女萝和薜荔编制的腰带,□□的右脚踝上系着的那串银色铃铛,随着她轻盈的步子发出悦耳的声音。
脚步声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