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便是太子伴读,和太子宁远的关系比寻常君臣之间亲近许多,哪怕是嘉兴帝和裴相?之间都只是半路出家的情谊,裴延却是一直在太子身?边。
他?当然知道太子的字迹是什么?样子的,和这手?狂草大相?径庭,太子也分明知道自?己能看出端倪,却一句话都懒得和他?解释。
这是裴延第一次觉得自?己有眼无珠,太子居然还隐藏着这样一面?。
他?向来心高气?傲,曾经因为看破了良妃之死?深藏着的隐秘而暗自?窃喜,偏偏他?自?幼便被要求一辈子效忠的人如此蠢笨,连嘉兴帝送上来的暗示都看不?懂,甚至在观刑之后惊惧过度大病一场。
裴延那时候很失望,他?从裴家那里接受的所有资源,必须以向储君尽忠接过丞相?位子为代价,但即便是必须给别人做走狗,他?也希望能选个让自?己满意的。
太子从前没有得到过他?的认可,从来没有,他?可以虚与委蛇地表现出对太子的忠心,但他?骗不?了自?己。
如今便不?同了。
太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隐藏了这一面?,甚至多次看破他?的心思,算计了他?,这怎么?能不?让裴延心潮澎湃,就好像走在一条死?路上却突然柳暗花明。
真叫人惊喜。
裴延隐晦地瞥了太子一眼。
宁修云看律法看得入迷,听到他?这句话后“唔”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笑道:“是吗?孤倒是一直觉得总会有这样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