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彬把脸偏过一边吸吸鼻子,低声哽咽:“叶泽恺,你骗我都不走心。可是我居然真的,差点儿就爱上你了。”

叶泽恺定定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谢怂怂的“戏”还是一如既往的烂,嘴硬也硬不到刀刃上,什么叫差点儿?分明就已经动真心了。

但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缓缓抬手按在心脏的位置上,以往“狩猎”成功的喜悦与满足感微乎其微,反倒是谢彬的痛心叫他感同身受。

何学礼经常说人和车都一样,你喜欢就是要从他身上获取快乐,获取的方式无非亲一亲、抱一抱,开一开、拆一拆,那你改装或者拆解一辆车的时候会去询问或关心这辆车是什么感受吗?

“狗屁理论!”叶泽恺暗自吐槽,“人怎么能和机器相提并论?”前两天他那辆新帕梅刮成大花脸可没觉心疼!当时满脑子盘算的都是干脆卖了换辆新的,新车型号他都想好了。

谢彬被拉进一个气味清新熟稔的温暖怀抱,叶泽恺在他耳边委屈巴拉小声嘟囔:“我都已经爱你那么久了,你怎么还差一点儿啊?”

“滚!别学我说话。”谢彬也想让自己硬气点儿,像拓跋那样!奈何八字犯怂,几句狠话都撂不利索。

叶泽恺给他系好安全带,言辞恳切道:“你再信我一次,这回我真不是哄你,我想认认真真的和你在一起。”

谢彬脸扭向另一边没再吱声,这两天他已经在考虑换个地方发展,无非换个公司打工,换个城市居住,然后认识新的同事跟朋友。反正脸盲,那些记不住的面孔,感情也深刻不到哪里去,而且怂归怂,脚底抹油开溜他倒很有经验。

叶泽恺开车带他来一家传统刺身日料店,进门后全店复古和室装修,进包间得脱鞋,里面清一色榻榻米矮几,何学礼看见他们立即热情招呼,朝叶泽恺扬扬手,然后对谢彬道:“谢彬你好,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但我得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是何学礼,你可以和kiki一样叫我ki,今天过来主要是给你赔礼道歉。”

谢彬站在包厢门口,何学礼如果不自报家门他还真就没认出来,这是最让他心里难受的地方。脸盲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分不清身边好坏人。

叶泽恺放好两人鞋子,推着他走到桌边,揽紧他肩膀道:“这地方是ki特意为你选的,我觉得算他用心了。”

谢彬蹙眉,并不领情,“我虽然在那边呆过几年,但对日料没什么偏好。”

何学礼一屈膝,在桌边软垫落坐,然后对谢彬摇头辩解:“和吃的没关系,我主要是觉得这地方跪得顺其自然。”

他说着在自己面前斟出三杯清酒,把一只封装合同的资料袋端端正正放到面前矮几上。

“第一杯,为我冒失邀约道歉,我这人玩心重,但并无恶意,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甘杯,你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