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老了,这人呐,自然是见一面少一面。
潭酉不再去看他俩,而是背过身,将削瘦却干直的背影朝着他们,好似不让他们看见正面,他们就不知道自己的泪眼婆娑。
直到人消失在台阶尽头,背影被云雾吞噬,早已看不见,小童才提醒一句,“阿爷,白公子和萧公子已经走了。”
“唉”潭酉抹干净泪水,好似随着动作也将心中念想全部收起。
下一刻,他回头眺望,眨眨眼睛,“真的走了?”
小童回道,“是的阿爷,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那还不快些准备!”潭酉甩袖去催促道,“再不偷摸摸跟上去便找不见人了,咱们得快些!”
“是,阿爷。”
小童缩缩身子。
完了,阿爷真的要下山了!
“”
中州城内,武通判府。
晏槐修在床榻旁,闭目养神,一手撑着脑袋,两眼紧眯,浑身散着戾气。
卫临从后方上来,敲门的手却悬在空中,没有落下去,便焦急地在门口晃来晃去,却没有更好的法子能唤来里头人。
这时晏槐修脑袋沉下去,身子一顿,两眼睁开。
醒来看到的却是林酒儿依旧阖上眼的面庞,眼底瞬时划过一丝失落。
为什么还没有醒,还是说她不想醒。
脉象稳定,该进的药也都进了,但为何就是不醒。
究竟是不醒,还是不想醒,不想再见到他呢。
他再次合上眼眸,将眼里逐渐跳跃的情绪收回去,再睁开时已然恢复了平静。
她总会让他止不住的想要疯。
他没再看她,而是将视线挪向别处,正好瞧见了门上映下来的黑影,一直在门口停留着,便起身上前去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