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血痕覆盖住了已经干涩发黑的陈旧痕迹。
何叶仍旧在苦苦哀求着,对着空无一人的喜堂,对着那些已经躺进棺材的故人,对着每一个不在场的人卑微祈求,换来的却又是砰地一声响。
“求求你们了,我还有孩子,他还那么小,没了娘亲他怎么活下去啊啊啊求求你们!!”
哭喊无用,何叶的两只手抬得高高的,开始朝喜堂外边拖行而去。外面的怪物听到了喜堂里的声音,一张张脸靠在薄如蝉翼的糊门纸上,嘴张得大大的,伺机而动,又宛若一种恶毒的嘲笑。
身旁几人捏紧了手里的铁锹凳子腿,看着何叶被拖行着离门那边越来越近,穿着村民衣服的怪物已经伸出了手来,长长指甲挠过门板,发出尖利的声音。
应春晚垂下眼,他知道何叶不会被拖出去,因为他已经看过一次了,以何叶的身份。
已经被拖行至门边的何叶伸出手来死死扒住里面的门框,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用力之猛,甚至有木屑噗噗而落。
她的双脚死死蹭着地板不肯前行,门外的怪物们等不及了,贪婪地张着大嘴开始大力摇晃起门来。
应春晚又听见身旁的应平把凳子腿捏的咔咔直响。
何叶的双眼里是恐怖到极致的惊惧,但这次不用应春晚说,其他几人也看得出来。
回溯中的何叶看不到门外一只只急不可耐的怪物,眼中的惊惧更不是因为这些怪物而起。
她的眼中看到的是围在喜堂外的村民,高昂尖锐地要她放弃挣扎赶紧去死。
她害怕的是那些活生生的,却比怪物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村民。
过去和现在在此处交汇成点,形成了这样无比讽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