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西洲望着灯下斟酒的美人,翠鬓若墨,红腮如霞,素手如藕,一身锦绣烂漫,美得分外惊心动魄。他再一次,忍不住喉结滚动,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冲动犹如沸腾的岩浆迸发开来,直窜上心房。
她是他少年时代的美梦,亦是挣脱不得的情锁。
多年来,两不相见,明知她已嫁作他人妇,他身边却还从未有过旁的女子。
因为他想,他们天渊之别,他本已是配不上她,若再有了别的女人,于她更是羞辱。他宁可,一辈子孑然如此。
霍西洲朝她勾了下唇角,执盏,与她相碰,便仰起头一饮而尽。
而燕攸宁却恍惚了,她握盏的手在发颤。
他居然……这么容易就喝下去了?
壶是阴阳壶,内有乾坤,银壶底下旋钮一动,斟出的便是毒酒。她方才刻意将有毒的那盏放在他近前,而他竟几乎没有考虑过任何不对。
难道,时过境迁,霍西洲竟还在全然地信任着自己吗?
她茫然了。
霍西洲晃了晃空荡荡的酒盏,“你看,没有了。”
说完看向她满满一碗,燕攸宁敛了下唇角,柔和地说道:“不是这么喝的。”
他讶然,为自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感到滑稽可笑。
燕攸宁也不想纠正了,省得再节外生枝,握住自己手中的酒盏,也吃了一大口。
吃不下了,霍西洲将她的酒盏夺下来,摇了摇头。
她内心打鼓,唯恐他发现了端倪,便困惑道:“怎么了嘛。”
霍西洲笑,“娘子,你不会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