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楚离尘喃喃了一声之后就挑起了内阁的珠帘,却在即将跨进去时,停下了脚步,他在心里挣扎了半响,猛然露出下了决心般的表情。
华义见状,很自觉的吩咐侍女们去侧屋看着煎在炉子上的药,自己则留在外阁照看。
楚离尘迈着步子挪到床边坐下,见慕容城度紧闭着双眸躺在床上,脸上始终缠绕着一股黑气,纵使在重伤昏迷中,那深邃的五官中还带着那仿佛与生俱来的霸气与冰冷。
慕容城度戒备心一直极重,楚离尘以前还从未见过他熟睡时的样子。
视线下移,手臂的伤口瞬间落入眼中,楚离尘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去掉玄色外衫的遮掩后,乍眼过去歪歪曲曲的针脚便让人心惊三分,楚离尘揉揉眼睛,紧抿着薄唇,像是在对慕容城度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王爷我知道你性子古怪,原先的时候,你一会对我很好,一会又对我很坏,明明说我只是个玩物,可却又送了我重要的花佩,还替我挡了那一剑”
楚离尘说着,小心翼翼地托起慕容城度没受伤的手臂,握着那因为长期练习剑术而略带薄茧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他咬住下唇,像是在复杂凌乱的思绪中,找到了一丝救赎般地安全感。
“所以王爷,你能不能醒来告诉我一句,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呢?说不定以后我可能就再也听不到了啊”
楚离尘漆黑的眼眸如一湾无底的潭水,浓密交错的睫毛在慕容城度手背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他虽咬牙说完藏在心底的话,但心里仍煎熬不已,万千情意哽在喉间,实在让他透不过气来。
然而昏迷的慕容城度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还是初见时那副所有人和事,他都不在意不关心的,居高临下的姿态。
或许就连慕容城度自己也不知道,他对楚离尘的态度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改变的,是初次见到那双坚忍愤怒的眸子时,还是在生辰时听得那一曲惊鸿爱意。
也或许是慕容城度深切地感觉到心底深处有某处变了时,才会费尽心思谋划出今日之事。
“咳咳咳”华义不合时宜的咳嗽了几下,端着一碗药走了过来,“正好你在,要不这碗药你喂王爷喝下去吧,抑制毒性的,凉了药效就不好了。”
华义尴尬额挠了挠鬓角,他方才在帘后站了许久了,是实在没办法才出声打扰的。
楚离尘的脸此刻已经白得发青,想到华义可能听到了那些话也不由红了一红,他平复了一会后才从华义手里捧过药碗,他先是看了一眼昏迷的慕容城度,然后疑惑的转头问道:“这该怎么喂?”
“王爷以往喂你喝药,都是口对口的”华义犹豫了一会,不好意思道:“说实话在下还从没见过王爷会对谁如此上心,连喂药这事都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