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六得空了还劝皇帝呢:“得不到的时候朝思暮想, 但得到了也就这么回事儿,臣算是瞧明白了。就拿臣来说吧,在明安府做我的谢六爷,说白了干的就是巡街的事儿,该罚的罚,该揍的揍,谁都说不出个不好来,大家伙儿来来去去街上瞧见了谁不问声好?日子过得多有奔头?
可您说微臣来京城后做的这些事儿,跟带人巡街有何区别?我自认态度收敛许多, 见了谁都行礼问好,免得有人叽叽歪歪宗室子弟没教养, 丢皇家的脸。可我有多招人恨,您是知道的吧?这日子过着过着就没滋味儿起来。”
谢六几句话说得皇上一阵心酸, 他也心疼起自己来, 登基后和前朝百官周旋, 处处小心翼翼, 生怕做错什么惹出大乱子。很多东西他从来不懂,都是一步步慢慢摸索出来的, 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姿态狼狈又仓促。
谢六怀念明安府的日子, 他何尝不怀念?但自打从他父皇手里接过这副担子,他也从未后悔过就是了。
于是道:“算算日子,皇后一干人该回京了, 表妹生产在即没法儿动身,暂留明安府,元家一道儿进京贺喜的该是老爷子吧?冯舒年和程远青二人谁陪老爷子来的?”
谢六眉头挑的要跳出额头了:“陛下,您该不会想在冯程二人身上做文章吧?”
皇帝哼笑:“有何不可?”
“我瞧着希望不大,他们二人一向最听锦绣的话,在锦绣跟前,他们家里爹娘都要靠后,想让他们两人劝锦绣心甘情愿的留京,难呢。”
皇帝露出高深莫测的笑:“事在人为嘛!”
要是让那两人知道锦绣留京才是最好的选择,结果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