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串的问题叫闹闹来不及回答, 手里是老爷子塞过来的老人机。
这是一个三人间,婆婆睡中间,一左一右两个邻居都笑起来。
婆婆拉住小姑娘的手:“你爷爷没比我少担心,回来就好, 生病可遭罪了,你现在确实太瘦了……”
说着声儿小了些:“我们问了小喻大夫,他也联系不上你,闹别扭了?”
闹闹如实点点头。
婆婆也不劝,现在的孩子和他们当年不一样了,劝也没用,又拍拍手:“一会忙完了来这儿。”
这是有东西要给她。
闹闹一早就跟护士长报备过,也跟钱钱说了让她今儿帮她看着点,现在,也跟婆婆说实话:“一会我妹妹要来,我领她上您这儿来看看成不?她……她也生病了。”
早晨,钱护士一双眼瞪起来,可到底啥也没说,叹口气,拍拍闹闹的护士帽:“成,你忙你的,带她到处转转,说不定就想通了,咱们这的病友都挺正能量的。”
到了婆婆这,更不叫事:“来吧,来吃点榛子,我跟她好好说说。”
彭静静的所有心思婆婆都经历过。
当然会害怕,也会难过,可婆婆一步步走下来,倒是庆幸自己当初能挺过来。
彭静静来得其实很早,她担心彭闹闹对她隐瞒什么,她决定要自己提前看看,她对积水潭甲乳科不熟悉,最近的距离是停在路边给姐姐送东西,一次都没进来过。她跟着人群往里走,挤早高峰的电梯,在早晨最忙的时候、在没有人发现她的时候、站在长廊的最尾端,看着病人们和家属起床、洗漱、吃饭。
这里似乎……和任何一个病房都没有区别。
但接下来,她看见了许多穿着病号服、单臂挂在布巾里、另一手拎着一个引流壶、在走廊上溜达的女人。
什么年纪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