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桑画居然已经走了。
原胥爬起就追。
白室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原胥绕着山跑了一圈,恰巧撞见外门丙等弟子们穿着蓝色交字领长袍,正往山脚下的方向走。
“出了何事?”原胥随手抓住一人,皱眉道:“为何你们都在赶路?”
结果那人一抬头,两人都愣了愣。被他抓住的那个外门弟子恰好就是前日来银雪峰背过瓜筐的,与原胥曾经见过一面,此刻见原胥道髻散乱、满头满身的雪与泥,当场就惊了。
“啊,大师兄你怎么弄成这样?”那个外门弟子立即磕巴,涨红了小脸解释。“不、不是那个意思,大师兄……”
“山门出了何事?”原胥直接打断他。
那外门弟子脸皮涨成猪肝色。“师、师尊下了通知,说是让所有弟子都去山脚议事大厅集合,咱、咱们外门弟子也去。”
又是师尊下的通知。
又是独独瞒着他一人。
原胥内心苦涩,手指下意识微松,放开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门弟子。半秒后,他闭了闭眼,沉声道:“我与你们同去。”
“啊……啊!”
按白室山规矩,外门弟子中只有甲类身穿紫袍的才能每日随原胥他们去练兵场,身穿红袍的乙等外门弟子则是每月有三天能去练兵场。蓝袍隶属丙等,是白室山弟子中最末等,只负责洒扫庭除等杂役活,平常就连内峰都进不得。
所以此刻听原胥居然说要与他同行,那蓝袍外门弟子磕巴的差点一个扑腾直接跪地。“大、大师兄……”
原胥却又改变主意了。他抬眼望向如潮的人 !流,自嘲地笑了声。“我忘了,我须先行。”
他得先去见一见师尊、问一问师尊,就问句:师尊你到底闹的哪出?说翻脸就翻脸,如今已经要闹到满山风雨了吗?
他和师尊,分明朔夜时分仍好好儿的。分明……昨夜师尊仍那样无助而柔软地瘫倒在他膝头,眼底坠泪,轻声吟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