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州目光瞬间晦涩难明:“到时你就知道了。”
常随有些拿不准元州的意思,但见他不愿多说,也就老实地闭了嘴。
只是走着走着,元州突然又道:“你觉不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啊!”
常随正在琢磨他前面的话,听他猛地这么一问,有些反应不过来:“谁啊,什么不对劲?”
元州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夏枢啊。”
常随:“……”
怎么又转回到淮阳侯府少夫人身上去了。
“他先前明明是想要那本毒经的,甚至为了毒经都跟我笑了。”元州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变了脸,丝毫不在意起来。”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还是道:“他看起来很在意那姓褚的,怎地最后不过是一句话,他都不愿说,要知道,只要他说了那句话,我就会把他心心念念的毒经给他的啊!”
常随无语:“……人家或许不想要了呢。”
“不会的。”元州立马反驳:“我不过是说了姓褚是个瞎子废物,他就上来打人,他那么在意姓褚的眼睛,不可能不想要毒经。”
常随本来还一心敷衍他,听到此处,也觉得有些问题了,念叨着道:“除非他已经有别的药方了,不然不可能不在意。但毒经只有国公府有,而且他也就只翻看了一遍,不可能记下来,他……”
“你说什么?”元州突然抓住了什么,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人也激动的微微颤抖起来。
常随吓得一哆嗦,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拨动了这位主的神经,惊的张大嘴,磕磕巴巴道:“我、我说他、他不可能记下来……我、我也没说什么啊!”
元州却觉得豁然开朗,整个人激动的手脚狂舞。
他大笑着快速地往前走了两步,又退回来,双手摁着常随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激动的几乎语无伦次,笑道:“你知道吗?阿爹还说过一句话,他说阿娘聪慧,可以过目不忘,小弟肯定不会像我们一般榆木脑袋,他肯定会像阿娘那般的聪慧……”
元州眼眶发红,高兴的整个人几乎疯魔,一把抱住常随,往上掂了掂,还大笑着转了几圈,把常随吓的差点没哭出来,哆哆嗦嗦地双手护胸:“二爷,小的是男的啊!”
元州单手抱着他,另一只手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脑袋,哈哈笑道:“男人怎么了,男人也很可爱啊!”
然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让常随晚上做噩梦,抱着人的肩膀就又是一顿摇晃,激动的像个傻疯子:“哈哈哈哈哈……他就是小弟啊!”
常随:“!!!”
但是……你没发现,你抱人的姿势很不对头吗?
而且,你被你那个“小弟”耍了啊!
夏枢这边并不知道元州那里的操作,他被带到马棚之后,精神头就一下子回了来,绕着褚源给他准备的五匹马欢快地撒欢起来。
“都好骏啊!”夏枢双眼闪闪发光,抱着褚源的胳膊又蹦又跳:“都好喜欢。”
褚洵也羡慕的流口水:“都是汗血宝马呢,嫂子,大哥对你可真好。”
景璟也有些动容:“匹匹都是千金难求。”
他从小就习练马术,对马自然有鉴赏的本事,不过他阿爹出身寒门,给他买匹稍微好点的马都有些吃力,他阿娘的嫁妆他阿爹又不许他动,叫他好好经营以后当做他的嫁妆带入婆家,所以这么好的马,他也只能看看,日常是摸都摸不起的。
景璟现在对于夏枢说的褚源是真的疼他有了些实质性的感受,不由得升起些羡慕。
夏枢真的太厉害了,不仅把世人眼里的憋屈生活过得好好的,还得到了那么多人的喜欢……连褚洵这个眼睛一直长在头顶上,对同龄双儿爱答不理,颇为看不起的世家公子都对夏枢崇拜有加,多有维护……
景璟真的太佩服夏枢了,他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少卿大人确实对小枢哥哥很用心了。”
夏枢有些脸红。
他扫了一眼景璟和褚洵,见两人都是眼含惊艳,眼神不停地在汗血宝马身上流连,便捏了捏褚源的手。
褚源立即会意:“都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夏枢不料褚源如此懂他的心,愣了一下之后,就转身一把抱住褚源,开心地在褚源怀里蹦跳了两下,笑眯了眼:“好。”
褚洵没开窍,只觉得大嫂和大哥之间比平常黏糊了些,景璟却是个已经开了窍的,见夏枢如此大胆地在褚源怀里又蹦又跳,褚源也没显出不耐烦的神色,反而怕他摔倒,双手微微抬高,半护着他的腰身……
两人之间的气氛真的既和谐又暧昧,叫景璟只是瞄了一眼,便忍不住脸红。
他不敢多瞄,眼睛便使劲地盯着眼前的马看。
谁料,此时夏枢却开了口:“褚洵,景璟,你们两个看看喜欢那匹,一人挑一匹。”
褚洵早就知道自家嫂子豪爽的性子,一听立即蹦了起来,开心大笑道:“谢谢嫂子!”
然后就朝自己早就看中的一批枣红马冲了过去,哇哇大叫道:“我最喜欢这匹!”
景璟则是当场愣住了,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挑一匹?”
这可是汗血宝马,千金难得的。
他和夏枢也才认识了几个月,甚至刚刚在来的马车上,夏枢才对他解开心结,和他好起来……
这么快就要送他汗血宝马?
景璟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他当然不能收,忙道:“不用,这太贵重了,使不得。”
夏枢哈哈大笑着上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不用客气,以后就是朋友了,你挑一匹,等以后夫君忙没时间陪我的时候,咱们就一块来骑马。到时候,我教你武艺,你教我骑马,咱们也不用请师傅来了,还省了一笔银子呢。”
他看着景璟圆润的小脸,趁机捏了一下,故作生气道:“当然,你要是客气,就说明没把我当长久处下去的朋友,那我就随你了。但是,你要是把我当朋友,你就去挑一匹马,咱们别的不多说,洒脱豪气一点,以后也能处的长长久久的。”
景璟从未见过夏枢这般豪气、不扭捏的双儿,听夏枢说要长长久久地做朋友,当即心中一阵激荡。
干脆地一拍手,身上迸射出一股豪气,爽快地应了下来:“好!”
想了想,他又道:“那你有空就来找我,我教你骑马。”
夏枢想着以后离开京城去皇陵又带不走他,他一个人留在京城,身后又有心性狠毒、防不胜防的继母,哪里是容易的,就道:“我日日都有空。索性景府和淮阳侯府距离近,你早晨无事的话可以骑马到淮阳侯府来教我,到时候我骑马,你和洵儿一起在侯府的校场练武。白日我们去上学,你忙你的事,等休沐的时候,咱们再一起约着来这个马场骑马。”
景璟觉得收了人家那么一匹好马,确实不能只休沐的时候教骑马,于是就果断应了下来:“好。”
夏枢立即笑眯了眼,推了推他的肩膀:“去选一匹吧,选完之后,咱们就骑上试一试。”
景璟既已应了下来,就不再扭捏,反身抱了他一下,便高兴地朝着自己最喜欢的那匹马跑了去。
夏枢见景璟跑远,便凑到褚源跟前,坏心眼地道:“景政估计要气坏了。”
褚源意外地挑了挑眉:“怎么提到他,他得罪你了?”
刚刚一堆事,夏枢差点把景璟告诉他的事给忘了,此时提到景政,他立马就想起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没告诉褚源。
他高兴的心情瞬间被担忧替代,人也沉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