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打好的腹稿、想好的话悉数成了黄莲往他喉咙里挤,翻涌上来的悉数是苦涩,在这苦涩当中,却又包裹了浓厚到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怎样的甜味儿。
他的小主人眨了眨星星一样的眼。
于是真的有星星在上头闪烁,顺着那一头银发滑落,被他小心仔细地接在了手中。
周围不是嘈杂的街道,他眼里所能看见的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背景不知不觉间虚化成了水雾一般的痕迹,又散成了丝丝缕缕烟雾。
他看见色若春晓。
又看见许多娇嫩的、仿佛不堪一击的花,由枯萎到盛放,渐渐被一点点填满。经过暴晒的荷花沉入水滴,吸饱汁水,焕发生机。枯黄的枝叶上升,渐渐变成了青翠欲滴的绿色,在风中摇曳。冬雪纷纷扬扬洒下,将他轻轻埋了进去,如同在埋一块不知名的墓,坟前却开出了一朵最坚强的花。
他的小主人转着淡蓝色的瞳孔,向另一人问道:“副将哥哥,我……我想看看吉祥,我、我……”
小主人卡顿了很久,面上的欣喜褪去,幻化成了难过、愧疚和自责。小主人的态度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同他一样。
“我是来……来见他的,我想让他、让他……回来。”
小主人在难过。
因为什么?
因为他么?还是它?
秦戈从一团乱麻中抓住了点微末的星子,开口道:
“……他病了。”
——我病了。
“他一直在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