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雨轻嗯了一声。
“一看就是。”男人说,“你这一看就是城里人。”
“怎么,来这儿找人?”
“找战友?”
“……”边雨并未立刻回答,他想了想什么,才垂着眼睛答,“也算。”
“感情很好?”男人又问。
边雨点点头,说:“他为了我受了不少苦。”
“唉。”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像是可怜那个受苦的人,也像是同情这个一直在寻找的人。
“找了很久了吧?”他问。
久吗?
边雨并不觉得。
但是他确实是去过了许多地方。
刚开始的时候,边雨去了方皓辰留的那封信上的地址。
尘土飞扬的操场,破旧的居民平房与学校建在同一个院子里,红砖盖的两层教学楼,因为反复使用而磨损现出木底的黑板,下面都是用得只剩小半截却舍不得扔的粉笔。
学校的校长,是一个五十岁出头的女人。她对方皓辰的印象倒是很深,只不过这个印象深却不是什么好方面,提到方皓辰,她支吾了一阵,颇有些一言难尽:“方老师啊……”
“他在我这儿一共就待了两个月,但这两个月惹的麻烦比谁都多。”
“他总说教材这儿错了,那儿错了,说要给学生们讲公认的理论,还从这公理发散一堆,堂堂课都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