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让他过分熟悉生死别离的滋味,从早年的父母长辈到后来的妻子、师父和师兄弟们,他与这些人好似只有浅浅几年的缘分。
故人的音容笑貌好似秋凉时分庭院中的老树。秋风拂过,落叶满衣,参天的树木却日渐稀疏。
曾经鲜活的生命一个接一个地毁在炮火中,想来后人回想之际,也只知道他们是那数以百万千万计的人之一。
电光火石间,他来不及多迟疑。
抬头观察了几秒,他忽然发现另一群人军装与乔鲤平素所穿一模一样。
于是绝境之中倏而有了希望。
“师哥,你在做什么呢?”林占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你都在这儿站好久了。”
“没有。”魏青筠赶忙挤出一抹笑意。
对此回答,林占愚显然是不信的。
前堂里的人已经走没了,他走上前,攥住了魏青筠的手。
反常的是,这人的手上附了一层薄薄的汗,冷得吓人。
“怎么回事?”林占愚顿时紧张起来,赶忙用手背试了试魏青筠额头的温度:“你哪里不舒服?”
魏青筠极轻地摇了一下头:“多虑了。”
好在,这人命大,阎王爷一时半会儿不愿收。
林占愚本以为日本鬼子在太平洋吃了美国人的败仗元气大伤,他们的日子能稍微好过一点。没成想就在几天后,空袭再次降临庐江县城。
对于防空洞,他们早已轻车熟路。魏学颐靠在林占愚身上,无比郁闷地问:“什么时候才能不打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