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海沉默不语, 破碎的躯体仍然不时有肌肉从附着的骨头上脱落,两人的头顶又食肉的猛禽盘旋而过,发出不祥的嘶鸣。
短暂的爆发后,柏云旗意识到自己一如既往地无能为力。
每一次,每一次所谓“公平”的命运对他百般蹂/躏时,每一次所谓“美好”的世界对他横眉冷对时,每一次在他滑向更不堪的深渊时,他都是如此的无能和懦弱。
每一次,都是如此。
他颓然地跪坐在闻海身边,连哭都哭不出来。
“你救救我,好不好?”闻海扭头对他说,颈椎转动时发出断裂的声响。“你救救我吧。”
过了几秒,他又很失望地说:“算了,你连你自己都救不了。”
柏云旗还没来及说话,数十只猛禽从天而降,直直扑向了闻海,惨厉至极的嘶鸣声瞬间刺穿了柏云旗的耳膜,他拼命挡着闻海,却被几只尖利的爪子刺穿肩膀,整个人被朝后拽着,在不断的挣扎和肌肉的撕裂声中,他踩到一块山石,顿时失去了重心,朝更深的山谷底部跌去。
“旗子!旗子!柏云旗!”
柏云旗猛然坐起,满头冷汗地俯下身干呕几声,喉间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刘新宇和柯黎凯围在他座位旁,教室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墙上的表指到了十二点半——已经中午放学半小时了。
“大白天做噩梦了?”柯黎凯递给柏云旗一包纸巾,“醒了就好,把汗擦擦,去洗把脸。”
刘新宇拍拍胸口:“妈的,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快吓死爸爸了。”
柏云旗一半的精神还残存在撕心裂肺的恐惧里,看人眼睛都对不准焦,声音嘶哑地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