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喜欢燕挽,连皇子妃的信物都舍得给出去,必然不会拿燕挽来胁迫他。
于是,纪风玄的目光冷冷挪开,挪到了那雪白的身影上。
这一望,比见宁沉还要冷上三分。
禽/兽!
宋意早在纪风玄与宁沉说话之时,心里就悄然有数了,那针锋相对的口吻,怎能是臣子对君上的,倒是像极了妒夫,不过是身份摆在那里,没把话挑明罢了。
宋意自问心思慧敏,宁沉喜欢燕挽急不可耐,这纪风玄虽说是燕挽名义上的兄长,怕也没好到哪里去罢。
作为燕挽的兄长,不喊燕挽弟弟,却直呼其名,其中含义,还能更分明么?
不能了。
是以,当纪风玄朝他看来时,他微抬低垂眼睫,淡棕色的眸子漠然看向他,也并无两分客气,态度疏离如隔天堑,不温不火道:“我以燕留师长名义而来,欲对其进行开导,燕留心思细腻,重感情,若沉湎伤痛,无法自拔,怕是不妙。”
宁沉原觉得纪风玄道貌岸然,不想还有一个更加道貌岸然的在这儿,宋意多次坏他好事,不让燕挽与他独处,这笔账眼下正好算算。
无须纪风玄开口,他略带讥诮的说道:“太傅大人怕是忘了,自己同挽挽议过婚,还将婚事给退了,我记得当初这门婚事并不被燕家看好,不过拗不过挽挽心存爱慕,惹得大郡主好一番无奈,若说大郡主因病去世,挽挽心里难受,最不想见的是谁,我想太傅大人当事首屈一指了,太傅大人若真为挽挽好,此时就应该离他远远的,开导这种话,等太傅大人跳过河了再说罢。”
此话一出,纪风玄与蓝佩皆朝宋意看去,白日明亮的光线笼罩着他们的侧脸,无故透出阴冷,两人的表情俱是晦涩。
这厅中,要说谁最惹人嫉恨,合该是宋意了。
身出寒门,却好福气,被燕挽真实而热切的喜欢过,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这样的美事他们想得抓心挠肝求之不得,他倒好,退了婚,让燕挽颜面尽失清誉尽丧屈辱跳河,岂是可恶能够形容。
宋意面色亦不太好,雪袖下修长的手蜷缩握紧,他尚保持着镇静,神色冷漠,不紧不慢道:“退婚之事确是我的过错,但那是我跟燕留之间的私事,殿下与燕留非亲非故,又有什么资格置喙此事。倘若燕留厌恶我,不愿见我,我必然不会出现在他跟前,我既来了,那就说明我同燕留的情谊,并不是殿下能领悟的。”
宁沉好笑道:“非亲非故?”
同一时,纪风玄也开了口:“三皇子殿下无权置喙,那想必我有权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