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漫步出了学室,燕挽紧随其后,学室里片刻热闹了起来,均是幸灾乐祸。燕挽原以为宋意要在走廊上训话,不想他走下了台阶,屋檐遮盖不到的天空落下绣花针般的雨,浸润着他的衣衫。

宋意竟然将他带到了他的居院,屋中依然干净整洁,但书桌上摞了几本书,约莫是他闲暇时看的,窗台上的花瓶里也插了一枝新折的绿柳。

“老师。”

燕挽不解其意的唤了一声。

宋意道:“你在这里写检讨书,什么时候写完了什么时候回去。”

燕挽展颜:“是,老师。”

宋意便翩然就从院子中离去。

屋内独剩燕挽一人,燕挽不敢乱动宋意的东西,只取了显眼处的笔墨纸砚来,写了一篇检讨书。

他当然知道课上打盹是他不对,所以言辞极尽恳切,由衷反省自己的过错。

只是写着写着,他的眼皮子陡然开始打架,实在不怪他,是这屋子里的气味太过好闻,精致的铜炉中竟还有小半截暖香没燃完。

燕挽强撑着把检讨书写完了,暗暗想晚一点再去也没关系吧,然后不敌困意趴在书桌上睡了起来。

春日细雨断断续续的下,竟然下了一个早晨。

石板湿润,周边生了一些苔藓,王孙贵子们从学室中鱼贯而出,有说有笑的商议着一会儿该去哪里用饭。

宁沉等在檐下,余光钻进一抹雪白,不徐不疾地唤了一声:“太傅大人。”

将要悠悠拾阶而下宋意也在檐下驻足:“殿下有事吩咐?”

宁沉含笑说话,意有所指道:“我以为太傅大人不会心软,会当众斥责挽挽,打他手心。”

宋意冷笑:“殿下既知我一贯严厉,昨日便不该留他那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