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坐了起来,便有侍女推门而入,正是外间值守的画莺,亦是注意到这不寻常的动静,唤了声“公子”,燃起了灯。
见窗户被吹开,她连忙过去将窗户关上,只见窗外雷雨交加,雷光阵阵,整个卧室都被照得惨白。
燕挽在床上呆坐了好一会儿,额头冒了不少汗,待得雨声被隔绝在外,他缓缓回神看向画莺,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刚关完窗户准备倒水给他喝的画莺惊了惊,连杯盏都不慎打翻,她顾不得收拾,忙取了大氅来给燕挽披上,问:“公子可是要如厕?”
燕挽说:“不,我出去看看。”
画莺惊愕睁大了眼:“公子,已经子时了。”
他这是要去哪里看看。
燕挽并未应他,兀自拿了一把伞,裹紧大氅,走进了雨幕里。
纤细的手腕因撑伞浮起筋络,寒风吹过裸/露的肌肤,通身刺骨的冷,见身后画莺伞也不撑急忙追来,顿时喝道:“不用跟着!”
他的语气罕见的严肃,画莺真被吓得止了步。
燕挽跌跌撞撞走了一路,雨水打湿了衣摆,靴子上沾满了泥水。
晚上路黑,看不见前方,唯有打雷时靠着惊雷照一下路,以及借着一个又一个凹凸不平的小水洼折射出的澄亮的光,步履艰难的前行。
终于,他来到了纪风玄的院子,只见院子里的灯火还没熄,在黑夜中散发着微弱的光,他过去敲响了房门。
只敲了两下,房门被打开,纪风玄立在门口,面无表情,眼瞳漆黑。
二人离得极近,燕挽嗅到了自他身上传来的浓厚的血腥味,这血腥味他数日前才闻过一次,他大惊失色的叫了一声:“兄长。”
见到来人是谁,纪风玄堪才流露出了情绪,神色愕然,冷然怒道:“这么大的雨不睡,跑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