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中路就来了几个太监,把一桌席面和两坛御赐的梨花白送到鑫伯住的小跨院里,这都是王爷赏的。
鑫伯和张长生都算是下人,王爷虽未召见他们,但赏御酒和席面已是恩赐,爷俩儿连同大庆他们几个全都很感激。
张长生对鑫伯道:“我这样的乡下人,有生之年还能喝到皇子赏的御酒,真是想不到啊。”
鑫伯心里高兴,王爷怎会把他们放在眼里,这分明是给五小姐体面呢。可惜太太神志不清楚,若是她知道了,一定也会欣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长生悄悄把鑫伯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干爹,路上下雪,我和浑家在沧州耽搁了几日,遇到了一个人,不知当不当和五小姐说起。”
张长生是鑫伯一手培养出来的,一向稳重干练,他既然这样说,那么遇到的定然不是普通人。
“你们遇到谁了?”鑫伯沉声问道。
张长生看看左右,李升和大庆他们几个小伙子猜拳行令,喝得正欢。他便低声说道:“是冯大奶奶,虽然隔了那么多年,可我浑家还是认出来了。”
冯大奶奶?
鑫伯吃了一惊,忙问:“她在沧州?那世孙呢?还有二|奶奶和大姑娘,也在沧州吗?”
张长生轻轻摇摇头:“我们只看到冯大奶奶,没见到其他人。她似是改嫁了,和相公开了一间小客栈,我们就是住在她家店里。正因为这样的原因,我那浑家没敢相认,那客栈是跑不了的,我们就想着先来问问您。”
冯大奶奶便是玲珑的大舅母,当年的永庆伯世子夫人。永庆伯去世,世子尚未袭爵,便与兄弟双双死在边关,冯老夫人连受丧夫丧子之痛,没有几日便去世了。皇帝却迟迟没让世孙袭爵,京城里也是风言风语,冯家虽未抄家,但锦衣卫却到府上挖地三尺,紧接着,已经出嫁的冯家小姐冯婉容也疯了。冯家两位少夫人为了袭爵的事和夫君的案子,几乎耗尽家财,无奈,两人变卖了家产,带着儿女离开京城,就此下落不明。
芬娘是冯氏的陪嫁丫鬟,她既然认定那位客栈里的老板娘就是当年的冯大奶奶,那就不会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