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里传来的声音，顺利地让楚霆风的脸黑到了极致。唇边的笑，愈发的冷酷。盯着照片的目光骇人，伸出手去捏住，然后慢慢地揉成了一团。

云小娴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他。那笑容，带着嗜血的味道，就如同是从地狱里来的一样。满心的悲凉不说，加上身体的虚脱，在楚霆风的眼望过来时，很不争气地两眼一翻晕倒过去。

在头磕上地面的那一刹那间，云小娴想的不是要很痛了，而是奇怪，怎么自己最近的身体这么差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

“你现在的血压有点儿低，需要好好休息。还有营养方面也要注意……”

耳边是纪凌海絮絮叨叨的嘱咐，充斥在鼻腔里的，是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而睁开眼睛看到的，则是满目的白……下一刻，出现在视线中的，就是一张带着眼睛的脸。

“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要是一直这样发展下去，不出多长时间就很容易诱发贫血的。”

声音是分明听到了的，但是意识还是茫然的，完全不知道应该去怎么反应。但一种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云小娴几乎没有任何的考虑，便将那句话脱口而出，然后，她就开始后悔了。

躺在病床的女孩子眼睛已经睁开，但是那其中的懵懂和迷茫，让纪凌海这个大男人忍不住的就开始心酸。曾经的云小娴是那么灵动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刚想再安慰她两句的，结果便听到她问出了一句他绝对想不到的话。

“他呢？”这个他是谁，纪凌海知道。忽然就有一种很深的无力感，兼并着恨铁不成钢的怒火。

“他在外面的走廊里，我想让你好好休息，所以没有让他进来。既然你这么想要见他的话，我去叫人。”

说完就往出走，心中的悲戚无法形容。爱情这东西，果然能让人低到尘埃里去。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是放不下吗？真是然人又怜又恨啊。

叫他进来？一想到楚霆风那双深邃的眼睛，云小娴就忍不住的浑身发抖，也不管手上是不是还在挂着吊针，人就要挣扎着起来，“不要，不要叫他进来，你误会了，我不是想要见他，就是随便问问而已。”

只要他在这里了，就说明他没有对照片上的人起疑而去调查，那爸爸就是安全的。

因为这个激动的动作，针头被从手背上撤出来，有血不断地流出，一滴一滴，掉在洁白的床单上，炫目的红与极致的白交织在一起，是那样的刺眼。

“你干什么？”纪凌海大惊失色，光芒冲过去帮她止血，并且将针头换只手再扎进去。对于这样的云小娴，也只有报以叹息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