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澈于是答应了她的坚持。
但兴许,这并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如果直接送入洞房,也许会相安无事,却偏偏,应含絮怕委屈了公婆家而宁可委屈自己,竟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一场又一场无可弥补的意外。
跨火盆的时候,明明已经很小心,喜娘把她的裙子拉得很高,都快露出白嫩的小腿肚了,可仍有一束火苗,好像游蛇一般窜了上来,沿着层层裙裾攀上应含絮的腰肢,吓得她花容失色,一众在旁庆贺的亲朋好友们,也都变了脸色。
若不是月澈眼疾手快,脱下自己的喜袍一把将应含絮裹住,扑灭了火焰,还不知要造成怎样的后果。
“这、这火势越是迅猛,说明小夫妻今后的日子越是能够红红火火,过去的不吉利一扫而空,跨过去……跨过去就好啦!”就算喜娘的嘴皮子再利索,两件喜服被毁是赤裸裸摆眼前的事,好在两家长辈都妥妥地备了另外一套,应含絮和月澈急急忙忙去换了一身新的喜服出来后,月澈几乎是有些犹豫地问她:“还要继续吗?”
“继续!我还就不信今天不能顺顺利利把你家的仪式走完!”应含絮还就较上了劲。
然后踩瓦片,应含絮脚底一滑,摔了个大跟头。
月澈的脸都黑了,怒斥喜娘:“让你们准备的什么东西?瓦片下青苔这么多,也敢拿过来给她踩!”
喜娘慌乱,支支吾吾地解释:“不是的,这瓦片是上回定下日子后便揭下来放着的,我们明明都刮干净的,不可能……不可能还打滑的……”
“算了。”应含絮说,“不要为这点小事耽搁了吉时,我们继续。”
给公婆敬茶,是应含絮端着茶碗自己把控,应含絮以为,一万个小心翼翼,总不至于洒了茶水,可是,茶水虽然没有因为她手抖而泼出来,但茶碗却在月澈娘亲尚未接过去之前,突然破碎在应含絮的手里。
不可能是自己手劲大捏碎了它,应含絮心知肚明,就是这么离奇、这么诡异,滚烫的茶水洒在她手上,她完全感知不到烫,只是愣住了——
昨晚,在应府睡的最后一个夜里,辗转到半夜才朦朦胧胧晃入梦乡,应含絮本做好了一夜无眠的准备,能够感知到睡意,实在很是欣慰,虽然她没想到这一睡造成的疲惫,还不如不睡。
这也是为什么次日月澈一见到她就说脸色差的原因,应含絮遭遇了一整宿怪梦不折不饶的侵扰。
梦很清晰,恍如真实。
所以应含絮现在想来,也许那根本不是梦。
梦里,小迷糊仙浮在自己床头,口吻满是沮丧地问:“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月澈?”
应含絮翻了个身,慵懒地问:“您老怎么来了?我以为打自帮我重生又助我变鱼后,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一次次替我逆天而行了,所以,我也不指望你能给我一粒仙丹,让我再多活十年。”
“你这是在变相地跟我乞讨寿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