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容贺岚一把将她抱起,转身往驸马府去。
鄂尔娜尹追出来,匆匆跟上,问他道:“我已尽最大努力向我母亲求情,再过半个时辰就能送她进屋了,你为何非要过来?你这样做要是被人看见,惹来非议,你怎么解释?”
“再过半个时辰,她就死了。”辛容贺岚只有这一句。
随即他粗鲁地窜开了自己卧室的门,把应含絮小心放倒在床上,然后回首怒斥鄂尔娜尹:“把门关上!”
鄂尔娜尹扣上了门,一脸委屈:“这么凶做什么?我都说我已经尽力啦!”
“你上次鞭打她的帐,我还没与你算呢。”辛容贺岚冷冷道。
鄂尔娜尹心中一慌,更觉憋屈:“辛容贺岚!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你只是我捡回来的驸马,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这样顶撞我怨怼我,就不怕本公主……治你的罪?”
辛容贺岚侧首一瞥,眼神冷若刀剑:“你大可来治我的罪。”
吃硬不吃软的鄂尔娜尹,怎么舍得治他的罪?她立马收拾了怒颜,与他道歉:“好了好了,我错了,我去请御医来,给她看看还不成吗?”
结果御医不来还好,一来,声称应含絮被冷气逼入骨髓,至阴至寒,必须要至刚至阳之男子赤身裸体为她取暖才可恢复。
辛容贺岚二话没说开始脱衣。
鄂尔娜尹当即急了:“你这是要做什么?给她取暖,随便找个男人不就行了!”
“不要再让我听到‘随便’两个字。”辛容贺岚警告道,“你出去。”
鄂尔娜尹不依,眼泪在眼眶内打转:“你是我的驸马啊,你跟她,不是早就应该断绝关系了吗?你这样,让我情何以堪?”
“所以我才叫你出去。”辛容贺岚的态度稍稍好转,口吻轻柔,“你不会明白我跟她经历过什么,两具都正在一点点死去的身体,才最适合相互群暖。”
鄂尔娜尹被他温柔眼神戳中心中柔软,泪如雨下:“你不会死的……”尽管不舍、尽管不甘、尽管一万个不情愿,嫉妒到疯狂,可最终仍是黯然转身,跑出门去,倚在门外廊柱下,克制自己不要去想屋里的温存,一个人压抑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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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崇抱住应含絮,肌肤相亲,似熟悉,又似陌生。
窗外雪花飘飞,轻柔地纯净了整个世界,却又因着它融化的命运,而无情地宣告着红尘轮回的无奈。
这样透彻的寒冷,很难让池崇不去回忆那一年池府湖泊,当他闻讯赶来,只看到应含絮冰冷尸体孤单橫呈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如冻结般不能动弹的绝望,心在胸腔内凋零成碎片,全世界在一瞬间倾塌成灰烬。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抱着她的身体,她的身体没有温度,凉得好像一只木偶。
没有忍住,池崇的热泪滴落在应含絮的颈侧,不知道昏睡的她,能否感觉得到这颗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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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含絮醒来第一眼,看到何不言。
何不言叹气:“从前微胖的时候,看起来白白胖胖还挺可爱,现在瘦成这样,简直丑到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