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应含絮进宫。”皇后吩咐她的心腹将士,“本宫总觉得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倾城打自和她走得近了,就变得越来越奇怪了——你还记得吗?”皇后转首问老嬷嬷,“那次她从宫外回来,居然告诉本宫不记得过去两年的事了,这不是玩本宫嘛?这件事本宫必须得弄清楚,这可是关乎我女儿、关乎岳惠那小贱人的大事!皇上懒得管,本宫这关可休想这么轻易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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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误以为无暇插手的崇文帝,本来的确懒得去管,却突然被一件事刺激了混沌的大脑,而顿悟过来——恰逢北银国使者来访,厚颜无耻讨要大宁国的赏赐,气坏了崇文帝,离开款待的宴席,到了后厅,他越想越气,拍岸怒斥:“去年给足了暖玉,助我攻打西戎本是两不相欠,因他国内突发雪灾,弃盟而去,朕体谅他们自身难保,本也不打算追究,谁想到他现在居然反倒来跟我讨要金帛,口口声声要我大宁国知恩图报,有这样的道理吗?啊……忘恩负义,恬不知耻!”
“忘恩负义”四字在崇文帝脑海里过了一遍,突然浮现一张熟悉的脸——清秀俊逸,像极了年轻时候的自己,在狩猎场内拼命救了自己,进宫受赏却还浑无所谓的淡泊模样,记忆里的恩人与在惠妃地宫里见到的月澈重叠,崇文帝如被醍醐灌顶,他大呼身边太监:“葛海!那次把朕从狩猎场的捕兽陷阱里救出来的那个小子,是不是叫做月澈?”
“禀皇上,奴才也不记得了,这宫里宫外与皇上接触过的人那么多,奴才哪能一一记得?”葛海跟在崇文帝身边久了,脸皮也厚了,这会子却遭了崇文帝的骂:“多归多,朕的恩人你总该记得吧?朕真是老糊涂了,惠妃的地宫里暗得很,朕眼睛不好,完全没看清那小子的模样,虽觉得‘月澈’二字熟悉,可当时被气坏了,也没忘心里过,现在越想越觉得不安,朕该不会是稀里糊涂地把恩人给斩了吧?”
“皇上莫急,斩了就斩了罢……”葛海还想说“被您误斩的人还少嘛?”,怕崇文帝生气,又只好闭嘴,改口道,“不过兴许,太子手慢,人还没死。”
于是崇文帝立马派葛海去午门查看,葛海到了午门,发现空无一人,又奔到紫微宫询问,得到尸首已送往乱葬岗,不敢怠慢,想着崇文帝既然觉得愧疚,那定是要拖回来厚葬了的,于是亲自带人前去,结果发现乱葬岗三天前一把火就被烧了个精光,这几日没有任何尸体丢弃,干净得很。
“是奴才弄错了一个乱葬岗,还是太子爷对奴才说了谎话?”葛海回来对崇文帝道,“更不知为何,太子爷不肯见奴才呢。”
“这事倒是稀奇,常琴有什么好回避的?”崇文帝生性多疑,到了这等地步,不想管的事也不得不管了,“葛海,朕命你务必把这件事查清楚,关于惠妃与那月澈的关系,当真是因为倾城吗?朕本想糊涂了事,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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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含絮收到懿旨,召她入宫,顿觉不安,心忖皇后没事找自己消遣嘛?
却又不敢不从,惴惴地接了旨,没有经过别的地方,皇后宫里的老嬷嬷带着她坐在辇车内,直接就进了金盏宫。
一进门,看见倾城对着自己傻笑,顿时百感交集,暗想皇后在懿旨里语气强硬,莫不是为了倾城吧?
果然,皇后见到她第一句话就问:“应含絮,本宫知道你一向在男女关系上开放得很,和池崇、和常琴都有过一段暧昧不清的,但是本宫希望你不要把这种风气传染给倾城,她还小,还很单纯,即便是被你卖了,也还傻傻念着你好呢。”
应含絮心惊肉跳:“娘娘这话从何说起?含絮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