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您”都唤出来,急眼的林灿慑于后果,连尊严都不顾,双手紧紧地抓住离三的手臂,只差没有双膝着地跪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开这个恩。
“叮叮,叮叮。”
诺基亚独有的铃声在赵文斌的裤兜里响起,他双股猛地一颤,轻微的振动仿佛大雨骤来伴随的轰鸣雷响,震得脆弱不堪的心灵险些碎成碎渣。
“李……李哥,虎哥的电话,您看?”
终于,品尝了刘虎手段的赵文斌,彻底丧失了大学生的脊梁,又或者说,撕裂了他外强中干的面具,一个刚出大学二十二岁的青年展露了出最真实的一面,胆怯,懦弱,年轻的盛气,在形势面前荡然无存。
离三厌弃地皱着眉,就见林灿识趣又可怜地凑上前,似奴似仆地畏惧着将手里的脸盆恭敬地接走,既焦虑地想催促,又胆颤地不敢出声,不上不下,显得滑稽。
“电话就不接了,人在哪?”
离三无奈地内自叹气,手无缚鸡之力也就罢了,被几头好战的斗鸡一啄一喝便吓破了胆,这样的书生可不止百无一用。
“就门口小路上,有号人呢。李哥,你看你是不是也喊点人?”
林灿又摇身一变成狗头军师,从旁出主意道:“当然,我不是不信您的那些功夫。好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十几只手呢。”
离三怒其不争地摇摇头,摆摆手道:“你们也不用跟着去了,我一个人。”
“那……那好,那我们就不去了。”
赵文斌如蒙大赦般地点头哈腰,一把拽住林灿的手,当心离三改了主意似的,避闪着视线便灰溜溜地跑回公司员工优待的工棚里。
大门口,昏光下,一排黑背心金链子的大汉,一个个愁眉苦脸陪着正中央的刘虎罚站在秋夜的冷风。
南方的风,北方冰天雪地里游荡出没的熊狼,一如既往地不适应,它不单纯是冷,更重要的是一种细绵穿刺的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