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心里总还存着几分期待。”秦关喃喃道,“虽然我至今不知我一次次过来,我所寻找的‘
钥匙’何以会从他们这些人的身上获取,但至少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主人公们’,他们之间都是有着极为紧密的纠葛牵系的,他们都是那种随时愿为了对方舍命的亲密的关系,所以我总期待这样的关系,能够发生在卫陵和夜宴、也发生在我将后来还将遇上的人的身上。”
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理想主义者,但如若有着能够希冀美好的可能,她也愿意全心全意去期待。
上邪怜惜揉着她脑袋。
秦关却忽然抬头看他:“可小夜宴一切的想法与打算,你又从何得知?”
上邪一怔。
“我…我已经不是第一次产生这样的感觉了?”双目有些怯地看着他,秦关喃喃道,“就是我不知从何时起,回想起你许多的行为与话语,明明很轻易就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但不知为何在当时所有人都仿佛只当那是理所当然…我明明那时候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后来却又察觉出异常来,这是为
什么呢?”
譬如说,在她第二次来到这个世界,与他、与鸿图夜鹛等人相遇以后,明明他简直如同半神一般,一切旁人不知的事他俱都知晓,一切别人解决不了的麻烦他都有法子解决,但那时候无论鸿图夜鹛亦或是其他人都好,都好似当他一言一行俱是理所当然;又譬如后来见到各族的首领,实则他们比起人族来大约更能察觉他的非凡处,但她现在想来,如五十狼朱遗那样多疑的人,对他们这些人都诸多提防,唯独对上邪大多时候竟似他如无物一般,这些都未免太奇怪了吧?最奇怪的是,从前她从不觉得这又什么奇怪的,但不知具体从那一刻起,她似乎忽然就从某种情境里醒过神来,察觉到了种种的不合理处。
夜宴虽还只是个孩子,但他的聪明才智却绝不亚于任何人,这任何人里也包括了上邪。上邪他即便与夜闻道这些年有所通讯,即便他对这世道发展了若指掌,可为何他却能将夜宴一切的心思、他很有可能从未对任何人说出口的打算通通都料定呢?这一切
若说他只是根据形势以及对夜宴这孩子的了解而得出推论,秦关只觉这未免太过牵强。
最牵强的是,秦关想,若换了从前,大约她根本不会察觉出此事的牵强。而现下她察觉了,原本是不想问的,毕竟她总是尽最大努力去信任和尊重他,但凡他不想说的,她从来也不会多问一句,可适才也不知哪来的冲动,她就那样直愣愣将心底埋藏了已有一段时间的疑虑问出口。
她看着他。
上邪只愣怔很短的片刻,而后似是无奈伸手揉了揉她头发:“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