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关看着他浸满笑意的眼睛,一颗心突突直跳:“而今…跟以往,有什么差别么?”
“也没有很大的差别。”上邪摸了摸鼻子,“非要说的话,大约是而今我的身边,比以往多出了一个人。”
眼眶隐隐发着热,秦关遏制情绪问道:“这个人、这个人对你而言,是重要的么?是有着影响的么?”
上邪一笑,直视她眼睛道:“当然。”
秦关眨了眨眼,便留下两串珠子般的眼泪。
上邪疼惜看着她:“你哭什么?”
“没什么。”秦关小声哽咽着,摇了摇头,“我只是…”
只是心中,乍喜乍悲。
喜的是,终于能够百分百的肯定,每日每日,心里充满思恋与想念的并非只有自己一个,而哪怕自己心中有九十九,对方心中只有一,对于而今的她而言,也已足够。
悲的是,自己往日里那些只顾自己的拼命追求,果然还是让他在分别的时日里思念了自己,那时
日还是整整两百年。
“别太在意。”尽管她一个字也未说,上邪却像读懂了她心中每一点情思似的,抚着她长发道,“你还是太小了,等你再年长一些,便会明白到,在这世间无论遇到何事,只需顺心而为,顺其自然,这样便好了。只因你在顺你的心,他人自也都在顺着他们自己的心。”
他只差没直接告诉秦关,无论我喜欢你或不喜欢你,思念你或不思念你,我也不过顺从我自己的心意,而非被你逼迫,被你感动,是以无论我如何,都不需你来愧疚悔恨。
他总是这样的体贴。
秦关握紧了他抚弄自己头发的手,脉脉无言中,仿佛是听朝歌又与夜闻道说了什么,可无论什么,她却都已听不进耳,更入不了心了。
到第二日清晨,秦关才知朝歌昨夜是答应了夜闻道重返不老城之事,但她只觉这是理所当然的——朝歌那一见夜闻道就走不动道的模样,又怎可能拒绝得了夜闻道提出的任何要求?
而这日日间,他们便好好游历了一番蜃楼城。到第二日,他们又乘坐在朝歌背上,游览了蜃楼城
以外、昔年为幽蓝王朝所踞的其余城池,随着朝歌一一的解说,秦关等人方知龙神魔尊这一对至尊夫妻,在许久许久以前,他们之间也曾是有过花前月下与倾心相许的。
“此乃我爹和我娘初识之地,当年我爹在此曾邀我娘把酒赏月,我娘留下了我爹请她饮酒的那只酒樽,后来为此地取名小樽。”
“此地乃我爹与我娘定情以后时时流连之处,我爹曾在此为我娘描眉,我娘便为此地取名画眉。”
“此城精致如园林,风景独好,我爹曾戏言,若能将此地摘了放在手心,随身携带,随时赏玩便最好了,我娘便为此地赐名随园。”
…
“此地名为凌迟,乃是当年我娘一刀一刀将神族之人活剐之处。”
“此地名为诛神,乃是当年我娘杀我爹之处。”
…
从一开始的情深意长,到后来的残忍决绝,幽蓝王朝各地之名,听下来却更像是姒幽兰对于朝天氏感情变化的写照。
这倒也确实像一个本领天下无人能敌的女人会做出来的事:既任性,又张狂,更不惮向天下人表明自己的心情。只是——
秦关看向朝歌道:“你既是第一次来此,为何又对这里的每一处都如此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