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等杜芳霖和疏楼龙宿一起放飞了自我,跑出去自立了山头,把自己同样混成了“老资格”。当年那位有意替师训导的儒门前辈者却已经应劫而去,至今不知归途在何方。
如今儒门一脉,再也没几个人有资格兼有胆量往春秋砚主跟前扔飞书。想一想,杜芳霖却是略微有些遗憾。
“我先前在苦境转了转,见魔火四处乱窜,死伤之百姓不知几何,也不见你们修行者有谁出面。”来自灭境的邪灵颇为不屑。
尘六梦将手炉放在石桌上,撇着嘴,空出手去揪头顶松叶。松香四溢,总比寡淡无味的白水好闻。喜好食荤的邪灵宁愿与食谱奇怪的野人混在一处,也不想和这些无情无欲的修行者长久地共居一堂。
“苦境历史悠远。”
杜芳霖素来严谨,解释道:“如这般之魔祸,但凡活得久远一些都已见过多次。若每一次都如临大敌,便如弦紧绷太过,反不利于事态之解决。”这也是他活太久后悟出的道理,倒不是全然在替三教洗白。
所以才会有天命之说法,实际是个人自身宏愿与曾经之因果而已。
“那你呢?”
“吾是特殊的。”
尘六梦的年岁要比杜芳霖、骤雨生年轻,不曾经历过千年前西武林那一场人间憾事,也没有亲眼见证过历史上数次灾难中三教众人之牺牲。
邪灵的态度不会被几句话就轻易改变。
杜芳霖淡淡一笑,将折扇握在手里。他脸上的笑容冲淡了眉眼之肃穆,倒显得三分可亲:“有客人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