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齐家小门小户,教养出的女儿也不过是比那些个乡野村姑强一些,但放在京城里,齐宸不论是从才学还是性情,都不是出挑的,你出身富贵,什么样的名门淑女没有见过,为何非对她情有独钟,我实在是想不明白。”
苏湛微微笑道:“大人如今虽已成家立业,但也是从青葱年少走过来的,想必少年时也曾有为谁辗转反侧过,既是情有独钟,那便是一眼就看中了的,一眼太短,只来及看中这一个人,看不见她身后的家世背景,自然也就无须顾忌了。”
齐大老爷道:“照你这般说,那你这一眼看中了齐宸的什么,美貌吗?你不顾两家地位悬殊非要娶她不可,难道就不怕旁人议论你色令智昏,议论齐宸以色侍人?这可都是口实啊!”
苏湛不甚在意道:“若是想活在世人口里,怕是穷尽一辈子的气力都难活出一个人人夸赞的模样来,如此费力,又何必在意旁人去说什么,只专心顾好自己的日子,才是真的活好了。”
“况且我已经到了这个年岁,也在外蹉跎过几年,不敢说自己阅历有多深,但却也不是那懵懂无知的少年郎,眼界浅到只能看到最表象的东西。”
“齐宸是生得貌美,可我并非没见过比她更貌美的女子,但之所以到如今都还孑然一身未曾娶妻,便是因得那些人徒有美貌,却未有能真正能打动我之处。”
“齐宸是我第一眼便思慕的女子,超脱美貌之外,她身上别有一股灵气让我为之一振,第一次生出了想要娶妻生子安定下来的心思。”
“世间有情男女常求所谓天赐良缘,我想着这恐怕就是天意,既是天赐的缘分自然要好好把握,又怎能因着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白白错失,让自己抱憾终身。”
齐大老爷听了他这番话,嗤之以鼻道:“如你这般说,若是我执意棒打了鸳鸯,给我女儿另配他人,你此生还要因她不娶了不成?”
面对齐大老爷的嘲讽,苏湛依旧是笑得云淡风轻:“齐大人,我孑然一身二十余年,院里连侍妾通房都不曾有一个,便是觉得既是做了枕边人,必然是可心的才能为之,所以才宁缺毋滥罢了。”
齐大老爷不以为然,反驳道:“宁缺毋滥……那若是我告诉你,娶了齐宸之后你就不能再有任何一个女人,不可纳妾也不可找通房,你也能答应?”
苏湛毫不迟疑地点头:“自然。”
“让你在所有人面前诅咒起誓,你也敢?”
苏湛道:“若是齐大人不放心,需人见证,可除了邕宁侯夫人外,还可再请几位公爵、伯爵夫妇同场,连着我母亲一起,设立文书,签字画押。”
一番话很是干脆利落,连找谁见证都说得明明白白,签字画押都提出来了,倒是让先前还咄咄逼人的齐大老爷一时没了话说。
他是男人,自诩为君子,也不敢将这番话轻易说出口,只因食色性也,若是说得太满,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日后闹不好就要成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