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原来姑母是为这件事而来,这件事昨日母亲已经同我说过了,小侄在此谢过姑母关心,只是那齐家姑娘太过招摇,既然连王府都对她青眼有加,潘家这样的人家对她来说怕是不合适。”
苏二太太来之前就料到了潘二太太昨日没见到她,恐怕会将此事先告诉给儿子,说服他不要接受这门亲事。
她有些后悔昨日太过意气用事,闭门不见让潘二太太狗急跳墙,打起了渗透孩子的主意。
遂好言相劝:“王府看中齐家姑娘,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你也是读圣贤书的,该知道什么叫‘眼见为实’才对,若是只听信了旁人只言片语就畏缩不前,日后还怎么成大事。”
“你母亲昨日去找我,给我留了书信后,我便派人去查问了,都说是没有的事,想必是她听错了吧?你外祖家那边的几门亲戚是什么德行你也是知道的,为得从你母亲手里闹出几个银子来,他们什么话不敢说?此番怕也是故意编出来诓骗你母亲,要些个银子回去花罢了。”
潘应权闻言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索到底谁的话更可信一些。
诚然,母亲身后的那些个亲戚们的确没有几个像样的,每次往来府上都是为着跟母亲要银子,什么今日房子漏了水,明日谁谁谁卧床不起……无休无止,就好像那水蛭一样,一旦吸上了血,不绞尽脑汁扒了一层皮下来是摆脱不了的。
这也是大嫂一直瞧不上母亲的原因之一,如今连大哥都在大嫂的挑唆之下和母亲的关系淡了,若是他再为着婚事伤了母亲的心,母亲以后还能指望谁?
思及此,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对苏二太太致歉道:“姑母的话侄儿都听进去了,也知道姑母是为侄儿好的,可也请姑母怜惜侄儿一片孝心,母亲生养我不易,我不能让她伤心难过。”
“齐家姑娘出色,是侄儿没这个福分,连累着姑母白操心一场,实在心中有愧,却也于事无补,这件事还是就此作罢吧。”
苏二太太还想再劝几句,潘应权却执意不肯。
苏二太太知道潘应权比起他哥哥来心肠更软,也更容易感情用事,眼下他既决定要站在自己母亲那边,那自己即便说得再多,恐怕也只会激起他的逆反,反倒让事情没了缓和的余地。
便只好暂且将此事搁置,离开了潘应权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