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了吗?
齐大老爷内心如波涛翻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挣扎中。
齐宸回到院子的时候,齐大太太已经醒了,正满屋子的找她。
她一进门,齐大太太就拉住了她的手,紧张道:“你父亲叫你过去了?他叫你去做什么,是不是逼你嫁到王府里去?”
齐宸见她光着脚踩在地上,赶紧扶着她到床上坐下,安抚她道:“您别急,方才父亲叫我过去,是因着管事从药铺里带回了那知道底细的婆子的故旧,让我一道去听听还有什么内情罢了,不是您想的那样。”
齐大太太道:“内情?还能有什么内情,难不成那二王子的病还有得治吗?”
齐宸怕刺激着她,便只道:“听说吃得是些温补的要,或许只是身子底子弱才需要进步吧?想必没坊间传得那般严重,那些个婆子平日里说风就是雨的,话也不能全信的。”
齐大太太却道:“你少糊弄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堂堂皇亲国戚,什么样的好人家找不到,好端端的却要来娶一小官家的姑娘,还是限定了日子非去不可的,若说里面没有鬼,谁信!”
“你莫要听你父亲的话,你小时候他就不怎么疼你,更遑论会为你的将来打算,孩子你别怕,若是你父亲逼你嫁,咱们娘俩就离开齐家,就算去乡下种地,去要饭,母亲也要护着你周……”
她这番话说得有几分意气用事的傻气,但却让人觉得心里有些感动。
她揽着齐大太太,细声慢语道:“您不必如此,父亲叫我过去也是问我的想法,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个逼我的字,可那神情瞧着,却比您少不了多少担忧,是真如您一般疼我的,您是他的结发妻子,最亲近的人,却这般怀疑他的用心,让他知道了,心里该多难受?”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反过来也是一样的,父亲养育我一场,您疼我一场,姐妹兄弟们与我有手足之情,无论如何我都要为他们考量,若是只顾自己痛快,那便是自私,又与那些个唯我独尊之徒有什么分别?”
齐大太太听了她这番话,忍不住掉眼泪:“你如此晓以大义的,恨不能将全家的祸福抗在身上,自己以为是大公无私,却才是真的蠢啊!”
“人活一世,若是连自己的命运都左右不得,即便是生出颗七窍玲珑的心,也是要被所牵挂之人活活累死,没有一天活得是自己,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你才只有十四岁,那四王府的二公子快要二十岁了,还是个病篓子,二十年来连门都没怎么出过,嫁得这样一个夫君,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若是你被人欺负了,他还能有心力去维护你,为你出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