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闻了,心下不知询是何想法,只是清冷道:“臣妾允诺,亦只是顺从了昭惠太后的意思,且欧阳氏委实乃是一等一的官宦士族。将仁元嫁入她家,亦合情理。皇上说要再与臣妾商议?莫不是皇上对此事有异议。亦或是心中有了旁的人选。”
询淡淡笑道:“皇后多虑了,朕不过是觉得世事自有因果罢了。”
茯若神色有一瞬的嗔怒,便旋即平复了气色,只是静静道:“世事自有因果?但公主下嫁乃是历朝历代定下的礼法。臣妾乃是愚钝妇人。实在是不明白皇上深意。”
询的神色愈加奇怪,只是道:“朕不过是觉得以往因着母后的缘故,皇后未能嫁入欧阳氏,如今却是仁元嫁入欧阳氏。却不是因果么?左不过你们母女俩,终有一人要嫁作欧阳氏的人妇。”
茯若心思潮湿的有些冰冷,心下诸多的委屈层层涌起。只是强自镇定道:“皇上此意,可是在怀疑臣妾。认为是臣妾做主让仁元嫁入欧阳氏。臣妾事先全然不知此事,乃是仁贵妃爱女心切。眼见仁元年数渐长,便开始张罗此事。且仁贵妃选了欧阳家的男丁为婿也无非是仁贵妃母家与欧阳氏有亲。”
询只冷笑道:“朕又未曾责怪什么?皇后又何必着急为自己开脱呢?且说皇后素来贤德,入宫多年来,从未对朕有过二心。这点朕倒是十分的相信皇后。”
茯若冷淡道:“虽说昔年欧阳氏的人曾向臣妾的家门求亲,但当时臣妾诸事都是全凭叔父的吩咐。奉了仁惠太后的懿旨入宫过后,心中便只有皇上一人。其余的事情,臣妾不愿亦是不敢。”
询含笑执着茯若的手,只是温厚道:“朕都明白,皇后贤惠。而朕还信了旁人的诬告,让皇后遭了苦楚,委实是朕的过失。”
饶是询这般诚挚的歉意,亦丝毫未能消去茯若心中的恨意,但她面上终究是淡淡道:“臣妾乃是皇上的妻子。怎敢怨怼皇上,所幸皇上已为臣妾洗脱了冤屈。这样臣妾亦不算的委屈了。”
询淡淡道:“仁元的婚事,皇后可要好生操劳一番,务必要比先前静慧及惠顺的婚事更为隆重。到底嫡庶有别。不能失了仁元的面子。”
茯若神色淡漠,道:“这个自然。臣妾入宫多年,膝下只有仁元一个女儿。自然是不能亏待了她的。”
询瞧着茯若端然的面容,只是道:“皇后乃是朕的妻子,朕的子女都算是皇后的孩子。将来便是太子登基,皇后自然便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其他嫔妃的孩子,皇后也一直十分尽心的照料。”
宫人们将膳食端来之时,茯若只照例陪着询用膳。膳食极是精美,但许是茯若今日胃口不佳。许是不愿与询一同用膳。茯若每样菜都只略略尝了一小口便停了碗筷。
询见了,却是关切问道:“难道皇后今日胃口不佳?还是这些膳食不合皇后的胃口。”随即,询只是笑道:“朕却是忘了,御膳房的司膳素来都是按着朕的胃口来烹饪。原本朕只是在乾元宫用膳,今日下旨让人将膳食端来了凤仪宫,皇后的胃口与朕不合。故而有些不对味。”询只吩咐了高柱让他宣御膳房的人再做几样茯若素来喜爱的膳食。茯若却出声制止了,只是静静笑道:“不必麻烦了,并非是臣妾吃不惯这些膳食,只是因着这些时日暑日将近,且臣妾如今事多,一时间便有些烦闷。所以才胃口不佳。劳烦皇上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