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番外:枫落长桥

后宫茯若传 费奇 3608 字 12个月前

他将我抱起,缓步走到榻上,层层衣衫褪下。重重布帘垂下,唯有二人痴缠,吟哦,沉沦。

点点繁红撒落在锦衾龙床。

第二日,我被破例封为了正八品的常在,赐居永安宫。

我到凤仪宫去给皇后徐氏问安的时候,贤贵妃和敬贵嫔比我早到,我只分外恭敬对二人行礼,轻声道:“嫔妾常在张氏,给贵妃娘娘请安,给贵嫔娘娘请安。”

随即,她们只笑着让我起了身,我走得近了些,只是对着皇后徐氏行了大礼。皇后徐氏只是和颐浅笑道:“既然张常在伺候了皇上,那咱们便都是自家姐妹了。永安宫可还住的惯。”

我闻了皇后徐氏的言语,只是拜服徐氏的温婉和蔼,只是恭敬道:“劳烦皇后娘娘挂心,嫔妾一切都安好。”

皇后徐氏又道:“如此便好,倘若真有什么不妥帖的,张常在且只报给贤贵妃便是了,眼下本宫身子不便,六宫事务都是贤贵妃打理。”

我只是静静笑颜道:“嫔妾不敢,贤贵妃娘娘协理六宫,必定诸事繁忙,嫔妾怎敢贸然去打搅呢?”

贤贵妃曼声道了句:“张常在不愧是宫女出身,言语举止这般的谦和。”

此话的讥讽意味不言自明,我只是愈加恭谨道:“嫔妾位分低微,自然是要柔顺谦和的,且低位分的嫔妃理应对高位分的嫔妃有礼。”

皇后倒是出来解围道:“贤贵妃妹妹说话就是这般的不饶人,好歹也别吓着了张常在。”

贤贵妃温然一笑,道:“臣妾左不过跟张常在玩笑话罢了。”

到了皇后的生产那一夜,十分的冰冷寂静。且当晚询时宿在我宫里的,到了半夜的时分,殿外的宫女慌乱道:“皇上万万不好了,皇后娘娘生了,但胎儿难产,且流血不止。太医说怕是。。。”

询只是急忙起了身,只是呵斥着太监快些来给他穿衣。那宫女倒也乖觉,也直接上前伺候我更衣。待得穿戴好了,询只头也不回的去了凤仪宫,我穿好了衣裳便自行先回了永安宫。经过凤仪宫的时候,只瞧着里面通火通明,只如白昼一般。

我心下惶恐的很,只是疾步走回了永安宫,去了内殿便缩在自己的榻上一言不发。

到了第二日的清晨时分,凤仪宫才传来消息,皇后徐氏诞下了一位皇子,询倒是十分喜悦,嫡长子出世,他也平息了两宫皇太后的担忧。

而唯一的缺憾是,皇后徐氏生产过后,身子便日渐羸弱,终于在第七日,她在凤仪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当时已是秋天了,她薨逝那晚却是少有打起了雷声,凤仪宫内伺候的宫女,只是纷纷哭倒在地,口里不住哭喊道:“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是夜,凤仪宫的哀嚎传遍六宫,询这日却是独自一人宿在了乾元宫,而我,当夜还在寿安宫与宋太后对弈。宫女慌慌张张冲进来说了这一噩耗之时,让我惊愕的是,平日里笑意和蔼的太后,却是神色冷漠的道了句:“到底也是个命薄的孩子。好不容易诞下了皇嗣,却保不住自己的性命。”

我心中虽说并无或悲或喜,但脸上到底也挂了几分哀切之情,只是淡淡道:“皇太后切勿忧伤过度,皇后薨逝,到底也是后宫的悲事了。”

宋太后思索片刻,只是对着身边伺候的贴身宫女沉吟道:“明日,你且去传旨,只是吩咐哀家的兄长,说是哀家的意思,且让沈夫人带着茯若进宫来跟哀家叙叙旧事。”

那宫女只是下去办了。我闻得茯若这个名字,只是切切道:“皇太后,嫔妾闻着茯若二字倒是十分的幽雅。只是不知这茯若是何人?”

宋太后笑颜道:“那原是哀家的侄女,算算日子,再过两个月便要满了十五了。哀家瞧着她幼时的模样,都是个美人胚子。”

我只是恬淡一笑,道:“皇太后的娘家人自然是不会差的。”

第二日,六宫皆缟素,除了两宫皇太后,六宫嫔妃都是着孝服。发髻珠钗一律都去了,只以木簪挽住头发。耳坠已是极为清简的银色流苏。

在凤仪宫跪了将近半日,我早已是累极了。偏生贤贵妃仍旧独自一人在前头举哀。敬贵嫔因着有身孕,早已打发人说身上不爽快,且自行回了坤华宫去了。

到了黄昏时刻,贤贵妃惦记着乾元宫的皇上,只是和我前行退出了凤仪宫,只是吩咐手下人好生打理。

我且自行回宫去了,经过寿安宫时,正意欲进去给宋太后问安,行至外间,却见里间的宋太后与人说话的声音。

我细声问了问做事的小宫女,那小宫女只说那太后的娘家人原是在里头和太后说话,才来了不久,只是善意劝我此刻不要进去。我且在外间候着。只闻得里间传来一阵声音却如清泉般悦耳,犹如水激寒冰、风动碎玉。我心下好奇,只是透着纱窗往里瞧着,只见一身形修长的少女正站着和宋太后相谈甚欢。

宋太后且笑着道:“你在家里,你叔父可有让你读书识字。”

却闻得那少女曼声道:“回禀皇太后,叔父说女儿家要有些见识才算的好,故请了一位先生,只是教了《诗经》,《楚辞》《史记》并又教了《女德》。”

太后赞许道:“凭你一个姑娘,这学识算是不错了。”

紧接着,宋太后又向殿中另一中年妇人问道:“茯若她可许了人家了。”

那中年妇人叹气道:“原先欧阳氏家的三公子原是遣人来求过亲,他叔父只是还想着再留茯若一两年,便只让那欧阳家的人过一年再来。”

宋太后问道:“欧阳氏,却是哪一户的欧阳氏。”

那中年妇人笑道:“乃是金陵欧阳氏,便是贞熹皇后的母家。且那求亲的人,正是贞熹皇后之父的侄孙。却是当朝太常卿欧阳远的三公子欧阳泰。只比茯若年长四岁。”

太后亦是笑道:“若是这般,这亲事本是极好的,那欧阳泰的家世也好,亦不会委屈了茯若。茯若的叔父到底有些不通理了。”

我听着这些话左不过都是些闲话家常,越发没了兴致,只是独自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