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一日,茯若被人带去了永巷。哪里极是荒僻冷清,却是一处废旧宫殿模样的房子,不算得很大,零零落落十来间屋子错杂其间,像是久无人居住了,宫瓦上蔓生的野草纷杂,连大门上也积了厚厚的尘灰,满目疮痍。那太监跟着高柱做事的,只将茯若领到一个空房子里头,只对茯若道:“便是这里了,还望贵妃娘娘不要嫌弃这里。奴才们也是无法啊。”
茯若了然,只道:“事已至此,你等也是无法。且先下去吧。”
那里头到底是有些脏的,清儿秀儿只在一旁打扫,秀莲在一旁替茯若倒水,只安慰道:“苦了贵妃娘娘了,要你和奴婢们一起来受苦。”
茯若此刻心里只惦记着仁元帝姬,并不答话,只对秀莲温和一笑。便陷入了沉思。
外间已是下起了雨,风雨交加,原本便有些潮湿的房屋更加添了几分寒意,清儿不住的打了几个哆嗦,秀儿只从包袱里找出一件棉衣,披在茯若的身上,道:“这还是前些年娘娘晋封了贵嫔,内务府的人赏赐的。奴婢一直没舍得穿,所幸将这件衣服带来了。也可让娘娘暂且抵一抵风寒。秀莲从房中的旧柜子倒腾出一根蜡烛,清儿将她点了,四人只围坐在一起。相互依着彼此的身子取暖。
询这日又翻了玉璃的牌子,乾元宫内,因着气候渐渐有了寒了。一向惯会做事的太监,早已将火盆放进了内殿,再放入一两块松枝,整个乾元宫内殿却是温暖如春。玉璃只坐在软榻上,笑意嫣然道:“皇上如今也是越发不体谅臣妾了,臣妾如今要照顾三个年幼的孩子,夜间还要伺候皇上。长此以往,若是臣妾累坏了可怎么好。”
询看着玉璃那灿若玫瑰的面容,只道:“朕不过是喜欢玉璃,才时常让玉璃伺候在身旁的。却不知溶儿和端懿如何了?晚膳进的香不香。”
玉璃只笑道:“端懿和溶儿的胃口倒还好,只是仁元帝姬,想必是永安宫的膳食不合她的胃口,这几日来的膳食她都进的不香。”
询的脸上默默有了一丝关切,道:“仁元帝姬的身子自出了娘胎便一直不好。要劳烦玉璃多费些心思了。”
玉璃走到询的身边,只倚在询的肩上,缓声道:“仁元帝姬到底不是臣妾所出,臣妾想着仁元帝姬不思饮食,莫不是在思念惠贵妃的缘故。”
询笑着虚扶她一把,道:“如今既是养在了你的膝下,你便是她的生母了,如此一来,玉璃也算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玉璃淡淡一笑:“倒是皇上成全,只是臣妾想着为仁元帝姬再求一份恩典。”
询只温和的瞧着玉璃,道:“你且说。”
玉璃道:“臣妾想着永和宫大多数的奴婢都已被皇后娘娘处死以正宫闱,然仁元帝姬身边的宫女因着是伺候帝姬的,只是被打发道库房去了。臣妾想着让她们到永安宫来依旧伺候帝姬的起居,也好让臣妾安心。”
询只默默点头,半晌道:“玉璃有心了。便依着玉璃所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