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行为过于亲昵,人只有出于某种目的时才会这样温柔,这大致分两种情况,一种是出于爱情,无私的爱情,一种则是出于敌意,伪装的温柔只是他接下来残酷行为的序幕,最凶狠的野兽大多西装革履,谈吐优雅。你不知道他是哪种。
忍足的语气很怪,你和他是真切的陌生人,你们对彼此的存在只处于略有耳闻的程度,但他刚才听起来就像是在和一个老友说俏皮话,用对方的严重病情的打趣。
可你觉得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想让你‘一睡不醒’。
蓝发的男人把凳子推到了床边,他没戴眼镜,中学时戴的是平光镜,但大学则熬坏了眼睛,他在工作时用的是隐形眼镜。没有了镜框的阻挡,他在你疑惑地注视下笑了笑,甚至有几分羞赧的意味,他按着你的手臂内侧,暗处下的蓝发回归了原有的黑色,他拔去了输液针。
几滴血液摔在地上,混杂着透明色的药水,输液袋还没到换的时候。
他的动作很小心,但不够熟练,他捏着棉签,暂时阻止住了继续涌出的血珠。
对身体失去控制力有一点好处,连表情的转变都会慢几分。所以,你还能维持着镇定,把对话进行下去。
“我是在新干线上晕倒的吗。”
你问到。
“新干线?”
男人还在按压着你的伤口。
“去x镇的新干线,我乘的是早晨的快车。”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自己是在哪里失去意识的?”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抽出了你床尾病人信息中的检查报告,翻了几下,又放了回去。
“我的身体出了问题吗?”
“没有,只是后遗症,这很正常,很快就能自然恢复。”
他在敷衍你。
自从你醒来后这里简直处处都是异常,你是怎么昏迷的,昏迷的原因是什么,谁送你来医院的,你是不是失去了记忆,你为什么会在忍足侑士的医院,值得疑惑的问题太多,可面前的人在你的直觉看来并不是个乐于解答问题的好老师。
你在怕他。
这很熟悉,就好像你有过这种经历,一切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论是恐惧感还是这个布局死板的病房。你肯定见过他,你不可能对他只是略有耳闻的程度。
“我们见过面吗?”
这个问题让他有些惊讶,他还以为你会问些其他关于你身体状况的问题。
“是的。”忍足回答道,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他放轻了按在你伤口上的力道。
这不是谎言。
“我、我现在记忆有点混乱,你能给我点提示吗。”
他难道真的是你的好友?也许你昏迷的后遗症的确很严重。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