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笑一直看着画,嗓音柔和:“哪天画的?”
“年三十晚上。”
“你从哪弄来的画纸画笔啊?我们家没人会画画,没有这些东西。”
“我去买的呀。”
“年三十晚上?”
“嗯。”
“你这是中了大彩吧,年三十晚上还有美术用品店开门专程候着你?”
“可不是,特等奖的大彩。”我看着他带笑的侧颜,有些着迷。
他鼻梁很高很直,眼窝深邃,睫毛很长,下颌骨性感坚毅,笑起来更加好看。
若他一笑,便是所有的艰难险阻都不再是问题。
我拉开他的手,挪动身子,偎进他怀里,呼吸专属于他的好闻味道,贪婪得真想就这样一辈子白了头。
他把画重新摆回床头柜上,伸手将我抱住,下巴轻轻抵在我头顶:“谢谢!这份新年礼物还算颇得我心!以后年年都给我送一幅画作礼,不用再照着记忆里的样子画,就照着我本人画!”
“你本人还没有我记忆里的样子好呢。”我原本想笑,可发现竟然没有力气笑。
“讨打呢?”他蹭到我的额头,一下子坐直起来,又拿手贴上我的额,随即蹙了浓眉:“怎么这么烫?”
“烫吗?”我自己也去摸,“难怪一直觉得没力气,应该是发烧了。”
他站起来:“就帮我找了个证据就找发烧了?”
我又是气又是想笑,可惜都没有力气。
“去医院。”他给我找衣服。
“不想去,就想睡觉。”我死赖在床上不想动,外面多冷啊,就算是只吹一秒,我这会儿也不想出去。
“行吧,我去给你买药。”
“嗯,谢谢锦言了。”
“前世欠了你的!”
我又想笑,脸部神经都似软棉棉的,只得作罢,再次闭上眼睛。
感觉自己作了个奇怪的梦,我和路锦言好像在一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夫唱妇随,没有路家,没有金海集团,没有路锦政,只有我和他,还有好几个小萝卜头,一半长得像我,一半长得像他,没有任何烦恼,我们一大家子无忧无虑地生活在一起……
——
几天后,路父因身体原因先行回申城,路锦政陪同一起回去。
路锦言留下来继续广场修缮的工作。
我原本想陪着他一起留下,可柏燕的婚期在即,我得回去给她准备嫁妆。
这件事可是我人生里少有的重头大事,我必须得亲自上阵去准备。
路锦言是公司总裁,必须得把手头的工作都处理完才能返回。
买好机票后,他送我去机场。
“行了,你回去工作吧。”进机场后,我准备接过行李包。
“送你进去。”
“不用了。”
他揽过我的肩,不由分说继续往里走。
结果,过闸口的时候,他也拿出机票我才惊到了:“你不是还要留下来工作?!”
“送你回申城。”
我大喜过望,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你该不会送我到申城又赶回来吧?那样太累人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用亲自接送好吧。”
“你刚发完高烧,我不放心。”
我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感动,还是该骂他一顿,这样不珍惜自己的身子我能好受吗。
可他决定了的事情,也没人能改变得了。
一起上飞机,在商务仓里找到位置坐下后,看着他一脸的倦容,我又忍不住心疼得叨叨:“多大的人了,还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他将我的头往他肩上一压:“休息!”
我又竖起脑袋:“谁一上飞机就睡觉啊,我才不想休息,你自己睡吧。”
他伸手过来。
“你干嘛?”我小声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