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暗潮汹涌

看见芙兰的沉默,吉尔伽美什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断,他一把将手中的长|枪插在地上,带着怒意的巨大力量让枪头深深地陷入地里。

“哈哈哈,本王为什么要按照你们的想法来,什么命运的安排,什么众神的命令,什么贤明的君王,都没有意义!我压抑自己的情绪,节制自己的欲|望,满足别人的期盼与需求,又得到了什么?哪怕我放下王的尊严恳求你,我得到的也是你的抛弃。而现在呢,本王放任自我的欲|望与情绪,追求极致的权利与奢侈的享受,你却主动出现了。哈哈哈哈,这样的世界,多么可笑可悲啊!”

芙兰轻轻摇头:“荒唐可笑的是你。说什么一无所有,在你还保持清醒的时候,你得到的难道还少吗?人们的信任敬爱,臣子的归附推崇,众人的赞颂爱戴,这些难道都是假的么?在你帮助你的臣民过上更加富足幸福的生活时,在你为他人解决困难时,在你拯救苦难的生命时,你真的一点都感觉不到快乐么?”

芙兰认真地看着吉尔伽美什:“如果一个人为他人的畏惧而傲慢,因弱者的哭泣而愉悦,视他人的痛苦如闹剧。那么,这个人的心已经病了。吉尔伽美什,神之血为你带来了力量与智慧,也让你有了凌驾于人类这个种族之上的目空一切,偏执傲慢。但是,你是个人王,你是乌鲁克的守护者和引领者,不是端坐于天空的神。你会老,会死,会和人类生儿育女,会在人间度过一生,你有你应该担起的责任。”

吉尔伽美什一声嗤笑,明显是听不进去的样子。

芙兰叹气:“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现在轮不到我教育你。自然会有合适的人来规诫你,希望你能够明白。好了,再说下去没有意义了,我这就告辞。”

吉尔伽美什上前拦住芙兰:“我说过你可以走了么?”金发红瞳的王者居高临下地看着芙兰,勾起了自己的嘴角:“我下过一道命令,凡我领土内的金发女子必须送入王宫。”他上下打量着芙兰,目光有些不怀好意:“你也一样。”

吉尔伽美什高高地昂起下巴,一脸傲慢地说:“留下来服侍我,我就放过其他的女人。”

芙兰觉得自己的拳头有些痒痒的,恨不得捶在吉尔伽美什抬起的下巴上,她努力平复情绪,让自己不要太失态。

芙兰冷笑一声:“是谁给你的错觉,我会为了这种事献身?她们是你乌鲁克的子民,你要杀要剐与我这个异界来客何干?有本事,你就自己留下我!”

芙兰召唤出法杖,一敲地面,脚下凭空升起了一个复杂的法阵。一息之间,伴随着点点光芒,芙兰就消失在了原地。

吉尔伽美什探出的手只抓到几缕缥缈的光影。

空荡的大殿里回荡着芙兰消失前最后的声音。

“吉尔伽美什,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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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王宫的芙兰回到了自己和恩奇都落脚的地方。

一直关注着芙兰行踪的恩奇都迎上前去:“芙兰,你没事吧?”

芙兰摇摇头,说道:“恩奇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吉尔伽美什已经初步掌握了空间法则,他已经拥有神的资质,远不是几年前那个半吊子的战士了。”

恩奇都愣了一下,随即笑到:“别担心,我本来就是一件武器,我就是为战斗而生的。”

此为防盗章。英俊的王依然面无表情,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这位楚楚可怜的侍女,只随意挥挥手,示意侍卫把这位胆敢在王面前失礼的女人带下去。在那里,等待这位少女的是三十下鞭刑,足以让一位柔弱的女子重伤致死。

少女满脸泪水,声嘶力竭,不顾尊严地向王恳求宽恕,得到的却是王更加不耐烦的神情。

“吉尔伽美什,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一道磁性悦耳的声音陡然在大殿响起,打断了少女的哭喊。

殿中僵硬的众人不由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大殿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高挑的金发青年,青年一身素净的白袍,双手拢在袖内,他的神色从容平静,并不因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而有丝毫动容,只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在灯火的映衬下明亮的惊人。

坐在王座上的吉尔伽美什本能的把身体坐直,却又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向后靠了过去,动作比刚才更加的散漫随意,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挂上了傲慢嘲讽的笑容,讥讽道:“是你呀。。。本王可不记得我有宣召过你。怎么,还当自己是本王的老师么?”

青年从角落的阴影向大殿的正中走去,他的脚步不紧不慢,原本聚在殿中的人看见他纷纷向两边退去,为青年腾出路来。

有人认出了青年,开始窃窃私语。

“是芙兰纳姆大人,是他回来了。”

“太好了,大人一定能够规劝王上吧。”

“大人不会被王惩罚吧?”

……

青年在殿中站定,扫了一眼正拖着侍女的两个卫兵,卫兵的眼里一阵恍惚,松开了拖拽的手。

“都下去吧。”青年开口。

台上歪坐的王直起身来,皱着眉头:“你以为你是谁?谁给你的权利命令本王的侍从?!”

青年直视高台上的王的双眼,说道:“我想和您单独谈谈,留这么多人在这里不好吧。”

满脸傲慢不逊的王轻哼一声,挥手叫其他人离开。不过片刻功夫,大殿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高高王座上的乌鲁克之王吉尔伽美什,与男装打扮的芙兰。

芙兰站在那里,看着吉尔伽美什不说话,而那位暴戾傲慢的王者,依旧懒懒地靠在王座上,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两人之间一片沉默。

最终,还是芙兰先开口,打破了沉寂:“吉尔,好久不见。”

吉尔伽美什猛地站起,砰地一下将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斥道:“收起你那副虚情假意的嘴脸!本王看见就恶心!怎么,我又有什么可利用之处了?让您贵脚踏贱地,纡尊降贵地来找我?!”

芙兰眉头微皱,有些不明白几年过去了,为什么吉尔伽美什的反应还这么激烈,或者说,他的说法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