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喜之接着说道:“我最近关注了一下媒体的呼声,有支持有反对,还有说你哗众取宠的,总的来说,六成支持者还是有的。那些部分专家的意见,你可以不在乎,因为他们是从民族角度出发。但是那一小部分干部的论调我认为你应该重视,虽然他们提出的反对意见过于保守,可是他们的反对想法也是一面镜子,你如果不把他们说的那几点处理好,成功了又如何?”
“嗯,老师说得对。”
穆喜之又笑道:“当然,现在有些干部已经失去了原则,完全站在你的对立面上,对于这些人说的话的目的,你明白,我明白,上边……也有人明白。”
张清扬眼前一亮,思索道:“你的意思是说……”
“如果一位高级官员失去了政治理想和抱负,只为了升官去和对手竞争,他已经失去了上升的希望!”
虽然穆喜之没有明说,但是张清扬已经明白了上层对这个事的态度,至于为何迟迟没有表态,那是在等着他的表现,或者说是一种考验。张清扬暗自感慨,看来自己早就应该来找老师,多亏那天唐小林的提醒。他现在越来越坚信,那天唐小林的到来决不是偶然,她提到穆喜之的病情,也是在暗示张清扬寻找穆公的支持。这一切当然不是唐小林想到的,肯定是唐总,是他让唐小林暗示自己!张清扬激动不已,这位面临退休的老人,自己的老学长,心中还是向着他!
“你在想什么?”穆喜之看到张清扬失神,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张清扬摆摆手,“老师,您现在能判断我的未来吗?”
“呵呵,我可说不好,也不能说。”穆喜之明白张清扬这是在套他的话,其实他更想知道自己对乔炎彬的看法。穆喜之指着文件的标题读道:“坚持体制改革,增强地方行政能力……”
“老师,有问题吗?”
“文章不错,也是我的想法,不过这个标题,太直白了!”
“您给改改?”张清扬把笔交到了穆喜之手中。
穆喜之想了想,微笑道:“有了!”他一边说一边在文件上写道:“改革创新是发展的动力,经济发展应坚持正确稳妥的政治方向。”
“好,太好了!”张清扬拍手称赞。
穆喜之解释道:“关于你对延春的发展思路,有些人认为虽然是以经济角度出发,但却过于西化不适合我们的政治体制,有些激进了。所以这篇文章……”
“明贬暗赞?”
“对,你文章中的想法就是标题的意思,但如果从别人的嘴中说出来,从侧面就是对你们的一种表扬和支持,更在理论上形成了对你的支撑,同时也无声地反击了那些歪的言论。”
“丫头,你笑什么?”
妞妞贴在爸爸耳边,小声道:“妈妈在家给你准备了晚饭……”
张清扬敲了下妞妞的头,对张素玉说:“先回家吧,也差不了多长时间。”
张素玉窃喜,点点头没应声,看来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一家三口先回家吃了饭,张清扬告别恋恋不舍的妻女,让彭翔开着张素玉的车送自己去见老师。此行拜见穆喜之,张清扬是有目的,他想借助老师在学界的威望帮助自己。
穆喜之是党和国家领导人,所住医院张清扬来过。刘老曾经不止一次到过这里修养,只不过他住在另一栋别墅里面。医院受到武警和中警卫的双重保护,张素玉的车在这里也需要接受检查,只不过穆喜之提前打了招呼,张清扬才没有下车受检,但车子还是被拦下,门卫认真地查看了两人的证件。
来到6号楼门前,张清扬让彭翔等在车里,门口迎来了一位中年女子,戴着眼镜,一身书生气,正是q大的哲学教授陈儒,也是穆喜之唯一的女弟子,平时不教课时,便跟在老师身边做些秘书工作。穆喜之身边的秘书不止一位,安排她出来,可见对张清扬这位关门弟子的重视。
“师姐,您怎么出来了!”陈儒比张清扬大几岁,张清扬对她十分尊重。
“张书记,老师让我在这里等你。”
“师姐客气了,还是叫我清扬吧,不习惯,这又不是公众场合。”
“清扬,跟我来吧。”陈儒也不客气,作为一名学者,她的个性也很强。
在陈儒的引领下,张清扬来到楼上的病房,楼下的大客厅里,张清扬看到了一些忙碌的年轻人,他们正是穆喜之的秘书班底,看情形,正在按照穆喜之给出的提纲编辑书。即使身患重病,穆喜之的工作也没有停歇。充满了生离死别的医院,在穆喜之的影响下,仿佛成为了一家文化研究机构,小楼里处处体现了穆喜之的文化特色。
穆喜之正躺在床上看报,床头柜上已经摆满了厚厚的一沓报纸。老师有看报的习惯,各门各类都看,这也是他学识渊博的原因。张清扬记得曾经同穆喜之谈过现在的黑客通过互联网无所不能,甚至可以应用到战争时,穆喜之马上打开电脑给张清扬看他编写的病毒小程序,看得张清扬瞠目结舌。穆喜之不止一次告诉张清扬哲学乃学科之母,只要你有一天真的有所悟,那么事上将无难事。
穆喜之看到张清扬走进来,笑眯眯地放下报纸,轻轻地说道:“来啦?”
“老师。”张清扬恭敬地打着招呼。
陈儒泡上两杯茶,问道:“老师,还有什么吩咐?”
“你先下去吧,按照我的意思,再把第二部第21篇文章看一下。”
“好的。”陈儒对张清扬微笑了一下,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