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太子来了之后,安宁郡主的心就开始不规则地跳动,一口咬定,“陛下,臣妾没聋没瞎,当然看得清对臣妾用强的人。”
“既是用强,你为何还要百般掩饰?”薛皇后平静道,“昨晚搜宫的时候,你百般阻拦,还将奸夫锁在柜子里,这又是何必呢?”
“太子权倾朝野,臣妾不过一介弱质女流,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本宫在后宫又如何立足?太子一向深得陛下信任,陛下身为父皇,又岂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安宁郡主说得楚楚可怜,她的行径虽然为人不齿,但细听起来,也不过是个惹人怜悯的受害者,还满心为皇上考虑,用情至深,可见一斑。
“太子妃驾到!”外面又传来通报声。
原本根本就没把安宁郡主放在眼中的太子,一直有些漫不经心,听闻太子妃来了,忽然收了一脸的似笑非笑,快步迎了出去,柔声道:“雪儿,你怎么来了?”
百里雪身孕渐渐显怀,人也丰腴不少,轻轻一笑,“这里这么热闹,我又怎么不能来?”
见百里雪到来,安宁郡主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最初那个叫新荷的宫人就是百里雪安插在紫华宫的。
新荷死后,百里雪一直按兵不动,而自己也安分了许多,殊不知,对方竟然一直都在等待时机,等待自己按捺不住再次和子珞幽会的时候,蓦然出手。
百里雪可真有耐心,至此,安宁郡主后悔也来不及了。
太子妃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安宁郡主竟然想祸水东引,等待她的结果必定是一败涂地,当即似笑非笑道:“安宁郡主,你说和你私通的男人是太子,对吗?”
“不错!”安宁郡主强硬道,语含讥诮,“太子妃怀有身孕,不便伺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男人,禁欲自是难受,不可能吗?”
安宁郡主机灵地察觉到皇上态度的变化,立即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状,“陛下有所不知,太子曾多次对臣妾无礼,臣妾从来敢怒不敢言,昨晚臣妾准备安寝,太子竟然强行闯宫,对臣妾…”
隋炀帝杨广就趁父皇病危的时候,父皇的妃子,淫乱宫闱,史书上的记载刺痛了皇上,“是太子强迫你的?”
委屈,悲愤,恐惧,屈辱,各种表情在安宁郡主脸上同时呈现,显得极为复杂,不过因为之前被掌嘴,脸打得几乎变形,所以并无丝毫美感,反而有些像女鬼。
她泣不成声,“臣妾没有守住清白,对不起陛下,但臣妾当时实在太害怕了,太子威胁臣妾,若是臣妾敢说出去,他就杀了臣妾,臣妾六神无主,又怕陛下知道了,会嫌弃臣妾…”
“逆子!”皇上一声怒吼,气得头昏脑涨,猛然一口血喷了出去,险些晕倒。
薛皇后见状大惊失色,正欲去扶皇上,却被皇上猛地一把推开,说出的话有切齿寒意,一字一顿道:“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太子?”
“陛下难道就凭贱人的一面之词,就定了太子的罪吗?”薛皇后贝齿紧咬,凤眸射出不忿的光芒,“安宁居心叵测,生性放荡,陛下千万不要误听谗言,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荒唐之举啊!”
“皇后娘娘也太杞人忧天了。”安宁郡主不冷不热道:“陛下是真龙天子,英明神武,谁在说真话,谁在说假话,一眼就能分清,相反,皇后无凭无据,凭什么质疑臣妾在说谎?有陛下圣明在上,谁又能在陛下面前说谎呢?”
皇上心口开始剧痛,闭目凝神,才勉强支撑住身体,虽然皇后言之有理,但他内心已经倾向于安宁说的是真的。
因为太子在报复他这个父皇,你调戏雪儿,我就要淫你皇妃,这算是太子对他无上君威的一种挑衅。
“逆子。”皇上强撑住身体,身子有种被掏空的虚弱感,气得咬牙切齿,浑身发颤,恨不得把淫辱皇妃的太子五马分尸。
“启奏陛下,太子殿下求见。”外面适时响起内侍的禀报。
“他还敢来见朕?”皇上一阵头重脚轻,但此时不得不勉力维系帝王威严,他可以要太子的女人,但太子却绝对不能觊觎他的女人,因为他是君临天下至高无上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