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他见得多了。
“我家钥匙呢?”阮尘问道。
林仙儿虽然脸色还是有点白,也好了不少,毕竟小时候他们就认识,阮尘这十二年经历了什么她不知道,可心里就知道,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从小养成的依赖感,在见到阮尘回来的那一刻,依然如故。
“尘哥哥,这些年你都去哪了?”林仙儿从衣柜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交给阮尘,更加好奇的问道。
“瞎溜达呗。”阮尘接过钥匙,站起来说道。
“瞎溜达能这么吓人吗,要不是因为是你,我还以为遇到杀人魔头了呢。”林仙儿显然不信,她虽然还在上大学,没经历过社会的熏陶,但真假话还能分不清。
刚才那一瞬间,虽然时间很短暂,可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从阮尘身上散发出来的可怕寒意。他就像一头折服的猛兽,随时带来死亡。
“什么杀人魔头,小丫头片子少看点乱七八糟的电视剧。”阮尘随口说道,拿钥匙打开家门,顿时一股凉意袭来,带着浓重的尘土气息。
房间不大,跟林仙儿家一样,都是两室一厅,连格局都相同。不同的是,眼前所有家具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家里的衣柜电视机用画布盖着,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
“快一年了,寒假的时候婶子和玲玲没回来。虽然赔钱了,可婶子为了找你,差不多都花出去了。想必是工作的原因。”林仙儿捡着话说道,生怕勾起阮尘的伤心回忆。
“我知道。”不等林仙儿把话说完,阮尘就打断了,他走到堂屋的桌前,两画布掀开,漏出里面下面的父亲遗像。
林仙儿不说,安静的站在一旁。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阮尘心里愧疚,虽然当年私家车闯红灯撞了他父亲,可归根结底还是怪他自己。
过了好久,阮尘都站在桌前一动不动,也看不清表情。
{}无弹窗林仙儿从屋里冲了出来,一把抱住阮尘,红着眼睛嗔怒说:“死尘哥哥,你去哪了,十二年才回来,为什么都不回家?”
怀里这么一个大美女,五六月份的天气,虽然不是仲夏,潼关也已经热的如烤似烧了,这丫头上半身可就穿了件短袖,那一对软肉,仅仅的贴着阮尘坚硬的胸膛。
阮尘却没心情想入非非,调笑道:“傻丫头,哥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我,可也不能大白天在门口就投怀送抱吧,现在国内也这么开放了吗?”
林仙儿俏脸顿时通红,连忙从他怀里出来,擦着眼泪噘着嘴说:“流氓,小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坏呢。快点进屋吧,也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去哪了,行李呢,还走吗?”
阮尘站着没动,侧目望向自家紧锁的房门,脸上的轻浮消失。低着头,看不清神色,问道:“我妈呢?”
林仙儿已经忙着倒茶给他,边说着:“玲玲考上大学了,婶子为了照顾她一起去了淮南。对了,婶子把钥匙给我了。她说你肯定会回来的,家不能搬,不然等你回来就找不到她们了。”
玲玲大名叫阮清羽,是阮尘的妹妹,跟林仙儿同龄。
两人很要好,从小她俩就是闺蜜,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直到高考结束,才分别考上两座不同高校。
说到这里,林仙儿停了下来,偷偷的看了眼阮尘,折回来拉着阮尘的胳膊,进了房间,说道:“还有,阮叔叔死了。”
阮尘双瞳猛地一缩,手都在抖。这个十二年在枪林弹雨中,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过着常人无法想想的生活,早就养成了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心坚似铁的男子,这一刻心跳都加速了。
“我知道。”半晌,他才艰难的发出声音。
“你知道?”林仙儿露出惊疑的表情。
阮尘十二年没回来,鸟无音讯,她母亲为了找他,整个潼关每一处角落都翻遍了。想尽所用能用的办法,为了这事,光钱就花出去不少,可依然没有一点踪影,如果他在潼关,不应该十二年都见不到。
阮叔叔死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可阮尘就是知道,而且永远都无法忘记十二年前那个晚上,那是他这辈子的愧疚。十二年前,他也就十一岁,正是叛逆的时期。
因为羡慕同学穿着喇叭裤,闹着让他父亲给他买,那时候,他家里本来就不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