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个不一般。”阿泰摇摇头,说着便将冷柜从中拉了出来。
这不拉还好,拉出来一看,我差点没控制住惊叫出来。
就见冷柜的正中躺着一具尸体,这尸体的躺法并不普通,而是蜷缩成了一团,身上的衣服尚在,连手表的指针都还在走着,说明死了的时间不超过一天。
最最关键的是,这个死掉的人我认识,正是守尸人。
我先是脑袋一懵,十分钟前我还几次看到守尸人,眼下他却已经躺在了冷柜里,而且冻了最起码十个小时以上了。
我又没有开道眼,说是见鬼也未免太牵强了。
更重要的是,我开口问阿泰道:“你怎么知道这柜子里有古怪?”
这些冷柜外表上根本没有任何区别,为了忌讳连几号都不允许做,只能让殡仪馆的员工根据柜子排列的顺序记住里面的死人,阿泰这一眼就能发现守尸人的尸体所在,我当然会感觉吃惊。
“因为让这个女人中了降头的怨魂,就是这个人的。”阿泰指着守尸人的尸体道,虽然我现在没有恢复十成十的能力,但看穿这一点,也是能做到的。
我差点忘了,阿泰在吸食了疯子之后,已经掌握了巫术的精髓。虽然降头术与巫术之间尚有一道鸿沟隔阂,但两者却有着丝丝联系,在某些方面是可以互通的。
依阿泰所言,便是有人折磨死了守尸人之后,用他的怨念对那个女人下了降头,那么现在就有两个问题了。
是谁杀了守尸人,被下降头的女人又是谁。
这个使用降头术的人,是否就是给我爸下降头的凶手?而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阿泰,帮我一把。”我顺手拽下旁边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罩在守尸人身上。阿泰帮我一起将守尸人抬出冷柜,放在地上。
我试着去掰守尸人的双臂,但他已经被冻的结实,身体十分僵硬。
看守尸人脸上狰狞的表情,再加上他身体这样蜷缩的姿态,可以想象他在死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我将手贴在守尸人天灵盖处,灌注道力汇通他的全身,随即惊愕的发现守尸人的脑髓人精和丹田都被人活活摘去了,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中了降头。
据此推断,守尸人先是中了降头之后不能动弹,在这个时候,真凶动手取走了守尸人的脑髓人精和丹田,随后见他抛掷在了冷柜内。
既可以说守尸人是活活疼死的,也可以说他是活活冻死的,他这一死,我所能碰触到的最后线索也就断掉了。
见找不到其他线索,我又和阿泰将守尸人重新放回了冷柜里,之后将这件事告诉曾警官,尸体该如何处置,便看警察的决定吧。
和阿泰离开停尸间,我咬着自己的指甲试图将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串联在一起。
然而最关键的拼图碎片残缺着,我不论怎么想,也得不出合理的结论。
首先可以肯定,有人希望我找到女尸和守尸人的尸体,而这个人假扮成了守尸人。
其次便是我寻找已久的南洋降头术再次出现,这个使用降头术的人,是否和我爸中降头有所关联?
最后,便是假扮守尸人的那个家伙和下降头术的人,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不想干的人?
不同的思路,会导致不同的结果。
缺少最关键部分的我,也不敢妄下判断。
“你们两个可出来了。”曾警官正在殡仪馆门外渡步,见我们两个出来,连忙招手。
殡仪馆外围有不少穿着防护服的人正在清理地上的蟒蛇胃液,这些应该都是曾警官的上司带来的人。
“你领导呢?”我见曾警官周围没有其他警察,随口问道。
“回去了。”曾警官摊手道:“出事了他可以骂我,上面的人也会骂他,然后一层层往上递进,谁都跑不了。”
那就是说有个更高层的领导将曾警官的上司叫回去了,而曾警官毕竟是要干实事的人,所以继续留在了殡仪馆。
“看你们半天不出来,是不是又有什么发现了?”曾警官问道。
“又找到一具中了降头术而死的尸体,你还是叫法医将那两具尸体带回去吧。”我说道
“你这是改变主意了?”
我摇摇头:“总感觉顺着别人的意思走,不符合我的风格。”
我有一种隐隐被人操控的感觉,既然从逻辑上我应该将尸体留下,那么我就要反着逻辑来,省得被人利用。
再者说,法医解刨尸体,比我那样粗略的检查要细的多,也许可以得知死者的身份也说不定。
如果能知道死掉的女人是谁,也许能据此推断出,是谁对她下的降头。
“我们还需要做笔录吗?”我问曾警官道。
原本这一次是决定擒杀黑蟒的,但因为黑蟒意外留了一手,这一次行动只能宣告破产,继续留在殡仪馆也只能是浪费时间而已。
曾警官摇摇头:“你们想回就回去吧。不过大蟒蛇的事,你还得再想想办法。”
“明白。”我打了个ok的手势,随即掏出车钥匙,准备和阿泰一起离开。
就在我们两个往停车场走的时候,曾警官随口问了一句:“我今天见有个大爷一直盯着你看,你们是认识吗?我这边的人还没有找见他。”
大爷?我随即想到了在路口见到的那位老者,他确实盯着我看了半天。因为当时黑蟒留下的痕迹和人脑袋都在跟前,指不定这位大爷也都看见了。如果是这样,警察肯定是要先将他软禁起来,等到有了官方的消息之后,才会放了他。
我摇摇头道:“不认识。”
嘴上说着,我脑子里一闪而过老头的目光,随即扩展到了他的脸颊。
越是细想他的脸,我越觉得奇怪,这种奇怪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哪里不对,而是因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一拍车门:“阿泰,我们赶紧回去!”
我想到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这个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