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才真正让我惊讶起来。
蛇这种动物表皮都是坚硬的鳞片,鳞片无法随着皮肤的扩张而扩张,所以当蛇要生长的时候,就需要将身上的表皮撑裂,然后蜕皮而出。
昨夜我们见到的三头黑蟒已经有三四人高,百年老树的粗细,我还想着它已经足够大了,万没想到它竟然还能脱皮再长。
再根据它会脱皮这一点看,恶念分身虽然划开了它的肚子,但显然并没有将它杀死,毕竟是修炼千年的妖物,它也有自己疗伤的一套办法。
“拿我们是不是应该小心一点,听说蛇都是记仇的。”我问阿雪道。
“我也正是这个意思,所以先回家和你商量。”阿雪同意了我的想法。
我不知道蟒蛇和一半的蛇性格是否一样。普通的蛇都是非常记仇的,我在村里时经常听到蛇进了谁家,把谁家孩子咬伤的传闻。
有人解释说蛇会进人的家是因为蛇是冷血动物所以想找温暖的地方。这么说的人,都是不知前因后果。
我小时候长得瘦弱,村里有个娃娃头是所有孩子们的老大,经常带着我们玩。有一次我们一起下田找田螺,却无疑发现了一条青花小蛇,孩子头便找了一根绳子将青花小蛇挑了起来,当时孩子们也都大胆,没人害怕蛇,反倒觉得有趣,有的那炮炸,有的拿香烫,总之是对小蛇一顿折磨,直到它找了个机会钻进了田里跑了。后来过了一个月,突然有一天娃娃头死了,他爸妈哭着跟村委会的人说孩子是晚上突然脑袋窒息死的,还加床头发现了一条死蛇。
娃娃头到底怎么死的众说纷纭,在我听到的故事版本里,他是蛇吞了脑袋,活生生的被憋死了,而那条蛇身上还有这被炮仗炸伤的痕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三头巨蟒找来,没有树林给我们作掩护,对我们是十分不利,但是想要防蛇,我也没有什么好的手段。
“我记得地下室好像还有乐乐剩下的雄黄,要不要拿来用用?”阿雪说道。
“雄黄?那不是传说里才顶用的东西吗?”
许仙与白娘子的传说里,白娘子是喝了雄黄酒才现行的,但也仅仅只是现行而已,我可没听说雄黄能杀蛇。
“试试也好。”阿雪说完匆匆跑到地下室,又匆匆跑了回来,手里多了一个黄色粉末的瓶子。
“你打算怎么用?”我问道。
阿雪站在门口在门垫上撒出了一条黄色的线:“这样不知道能不能阻挡黑蟒。”
雄黄是四硫化四砷,只要加热到一定程度,就会氧化变成我们熟知的砒霜,光是洒在地上,我觉得没有任何意义。
我和阿雪抓鬼有手段,制蛇则都是门外汉,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试试又有何妨。
想罢,我也去找了个容器从阿雪手里的瓶子中匀了一些雄黄出来,两个人绕着整栋别墅撒了一圈的雄黄粉末,就算这招拦不住黑蟒,能起到心理安慰的作用也算值得了。
这件事做完,接下来就是等阿泰和鬼兵们的汇报了,如果今天它们能找到恶念分身的位置,今夜我就要将他收复回来,不能让他枉造杀孽。
经过阿雪一番威逼利诱,本想着旁观看好戏的阿泰愣是被拉进坑里,垂头丧气显得十分不乐意。
能让阿泰帮忙,我倒觉得是好事一件,倒不是说阿泰有什么秘法可以帮我找到恶念分身,而是我可以从观察阿泰的举动,了解他的真实意图。
虽然有江原的佐证,阿泰确实是被江原伤到之后,选择到我们家里避难。可是人心难测,我依旧觉得这个解释过于牵强。
古话说人心隔肚皮,不得不防,更何况阿泰了。
事不宜迟,阿雪带着阿泰出发先在周边找起了我的恶念分身,我则和王月回到客厅当中。
站在鬼将军形成的壁画前,我清了清嗓子:“将军,麻烦您出来一下。”
话音刚落,就听墙壁深处传来鬼将军的声音:“何事?”
“我是想帮着将军找人来着,但是我自己身上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想请将军帮忙。”
“说来。”鬼将军说话真是言简意赅。
“我用一个术法将自己的魂体一分为二,现在我另一半的魂体独自逃掉了,我需要将军帮忙把他找回来。”
请鬼将军帮忙,是我在公园回来的路上想到的。鬼兵成百上千,如果能调动它们,那要想找到恶念分身,真是会容易不少。
可问题就在于我自己无法调动鬼兵,能调动鬼兵的鬼将军性格我却揣摩不出。
鬼将军这个人表面上看似威严,说气话来却是有礼有节,但面具中露出的充斥着戾气和杀气。
这样一位将军,想必在他那个年代也是外能站敌寇,内能稳朝局,软硬兼施的功夫应该也学到了不少,可惜他毕竟是一位武夫,敌不过朝里的那些文臣,最终依旧是落得一个惨死无名的下场。
沉默几秒,墙内传来鬼将军的声音:“如果我能用我的兄弟找见你另一半的魂体,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去找建造封印的人?”
这声质疑直接问到了问题的核心,还好我早有应对的言辞。
“我的恶念分身并不知道将军的存在,自然也不会提防将军的手下。”我拱手说道:“昨夜将军触动了封印,想必施封印的人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先不说他人会躲藏起来,如果他在自己附近设立其他的封印结界,我想将军和您的手下们,也是无可奈何吧。”
听我话说完,又是沉默几秒。
“好。”鬼将军一声轻赞:“既是合作,便要互看双方诚意,我先表示我的诚意给你。”
语甫落,墙上壁画顺动,画内鬼兵升腾烟雾,绕着客厅一圈后,钻入了排水道中。
再看壁画中的上千鬼兵已经少了一半,应是随着刚才那团烟雾去了。
“谢谢将军。”
“别谢我。”说着,就见壁画内伸出一只手一把未出鞘的剑,剑架在我的脖颈上:“你若是耍我,我会让你明白什么叫军纪严明。”
说完手与剑同时散去,我连忙退了两步:“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