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姑娘不用如此拘谨,如今镇北军之中完全没有出现伤亡惨重的事情,倒是多亏了姑娘与神医谷众位医者的功劳,本将军致谢一句也是应当,更何况,本身就有风岭之间,素来都是以兄弟之称,云溪姑娘倒也不用如此客气”。
一边说着,慕流苏调侃似的朝着风岭看了过去,眼中颇有几分深意,俨然是兴致颇好,所以写了几分打趣之心。
“风少主,本将军说的没错吧,云溪姑娘性子如此拘谨,似乎不太乐意与本将军说话,看来还是风少主比本将军更能够得了云溪姑娘的情意啊。”
一边说着,慕流苏也是装模作样的感慨了一声道:“诶,这倒是太伤了本将军的心了。”
慕流苏这明显就是调侃之意的话语,落在风岭耳中,也是招来了风岭明显的一个冷艳,目光桃花眼微微眯着,极为危险的看了过来,很显然是对慕流苏如此调侃云溪一事儿,心里是极为不满。
“慕流苏,你如今是闲得发慌不成,所以如今才有了这般闲情逸致在这里打趣云溪?”
一边说着,风岭周身也是露出了一阵冷飕飕的寒意,那其中深意也很明显,若非他知晓慕流苏其实是个女子,那慕流苏如此调戏云溪一事儿,只怕早就已经被他风岭给揍上一顿了。
所以风岭如今才会以眼神示意,想让慕流苏赶紧消停下来。
然而慕流苏的镇北军这边状况良好的事情,一时之间心情难得的舒爽,所以打趣之心也是不曾消停下去,反而抬眸与风岭挑衅的对视着,眼中不曾有半分闪躲退缩之意。
慕流苏本就是生了一双精致澄澈的凤眸,如今看着人的时候,又明显的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笑意,那言笑晏晏的模样,当真也是晃花了一众人的眼睛。
一侧的姬弦音原本还是心情不好的看着慕流苏在这里闹腾,然而转眼见着慕流苏与风岭如此二人对视的样子,心中顿时便是涌上几分不悦之心。
“你……”慕流苏正有心调侃风岭和云溪二人,倒是未曾觉察到姬弦音之这边的动静。她与风岭对视着的时候,见着风岭越发眯起来,都透着几分危险之一的眸光,眼中也是有意味的露出一抹挑衅神色。
慕流苏正欲开再刺激风岭一句,却是忽而发现她的眼睛之上一刹便传来了一层温润触感,眼前的一片光明瞬间也是化为了一阵黑暗,慕流苏稍微呆愣了半晌,也是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似乎是有谁用了一只手,亲自遮住了她的眼睛了。
身边的一阵泠然冷香传来,慕流苏总算也是反应过来遮住她的眼睛的人是谁了,在这偌大军营之中,在她身边靠得最为接近,而且还有那个胆子敢蒙住她眼睛的人,除了弦音之外,还能有谁呢?
“弦音……”慕流苏反应过来捂着她眼睛的人是姬弦音之后,也是下意识的开口轻轻唤了一声姬弦音的名字,准备开口问弦音为什么要蒙住她的眼睛。
然而慕流苏这一句话方才落下,便是觉得眼前捂着她眼睛的那双手,却是忽而微微用了几分力道,径直将她的面容朝着一侧微微转了过去。
而此时此刻,她也是分外敏感的感觉到了耳边忽然传来的一阵温热的呼吸声音,竟然是弦音凑身到了在她的耳边,用着那迤逦至极的音色,带着几分清浅语气幽幽道:“流苏,别去看他了,看我。”
话语刚落,慕流苏却是极为清楚感觉到了他落在自己眼睛上的带着几分温凉触感的手掌微微一动,颇为轻柔的放了下来。
慕流苏被之前用手捂住眼睛的时候,已经下意识的闭上的眼睛,如今觉察到手上的遮掩物被拿开,慕流苏顿时便是下意识的睁开了眸子,朝着眼前正前方的方向看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惊艳至极的面容,隽美至极的长眉宛若丹青勾勒,一双轮廓迤逦惊艳的凤眸,眸光之中倒映着慕流苏自己略微有些错愕的面容,眼尾狭长,微微上挑出一个勾魂摄魄的弧度,衬着眼角那一抹勾人至极的朱砂泪痣,美艳的惊心动魄。
竟然当真是弦音……
而在这么一张美艳自己的面容,慕流苏脑海之中,显然也是有一刹那的短路,然而很快慕流苏又是忽而想起了弦音方才口中所说的那一句“不要看他,看我”的话来,方才这句暧昧至极的话,再加上如今这暧昧至极的举动,两相加起来,慕流苏只觉得周身的整个四周,都处于了一种极为古怪的气氛之中。
偏生是她如今直直正视着的弦音,如今却是不曾有半分远离之意,反而是微微弯了弯精迤逦凤眸,绯色薄唇也是微微勾了勾,露出一抹摄人心魂的美艳笑容来,绯色薄唇,再映衬着那一抹艳丽至极的朱砂泪痣,整个画面顿时一刹便是化作活色生香起来。
慕流苏原本还只是面带错愕,颇为无意识的看着姬弦音的面容,谁曾想到竟然是见着了弦音如此美艳勾人的一幕。一时之间,慕流苏脑海之中,也是将方才已经想好了如何继续调侃打趣风岭的念头散的干干净净,而是全然沦陷一般的直愣愣的看着之前那一张美艳至极的面容。
一刹之间,慕流苏便是彻底红了面颊和耳尖。
宣纸上的那些凹凸不平的划痕,其实正是用硬物写下的划痕,而慕流苏对这东也是再熟悉不过了。
这所谓的硬物,指的便是用墨碳代替狼毫作为新的书写工具,因为很多时候,人的身边不可能都有笔墨纸砚这般齐全的东西,当然也有自己想要传出一些消息,但是又不能暴露的时候,所以慕流苏也是将这个法子交给了身边极少的一些亲近之人,用墨碳代替笔墨砚,同样可以在纸上写下东西。
这个法子其实是结婚时用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在于墨碳的材质比起狼毫而言过于坚硬了一些,所以冷不丁就会在宣纸之上留下诸多痕迹。
但是这的确是个极为实用的法子,当初慕流苏交给了欧阳昊和谢瑶花等人,便是重生之后,她也是教会了荆棘门中之人,很多时候,荆棘门中的传信方式也是如此。
至于欧阳昊,如今会选择在此处寻找墨碳写字,慕流苏倒也能够理解,毕竟他是从沪城那边跑到蒲州城来的,既然是准备与谢瑶花这个当朝郡主偷偷传递的消息,自然是不能太过明目张胆的朝着这蒲州城城主索要笔墨纸砚。
而欧阳昊写下这些东西之后,大概也是觉得这个法子只有少数人能知晓,所以并没有将这些小细节放在心上,所以是没有注意,就将剩下的这些身体接触了,其实这些东西若是落到旁人手里,的确是不容易被人发觉,偏生发现这些东西的人是青鱼和慕流苏。
青鱼是荆棘门中极为擅长探查情报的人物,而慕流苏更是教会他们使用碳墨进行写信之人,怎么会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呢?估计一年,欧阳昊自己都没有想到,他随意扔在桌上的几张素白宣纸,竟然也会成了暴露他行踪的重要之物,那信纸上的内容,也是被慕流苏知晓得极为清楚了。
慕流苏倒是完全没有想到,信纸之上的内容,竟然是欧阳昊在告诉谢瑶花,说镇北军这边来势汹汹,五万蒲州城的将士们,也都不是慕流苏手下人的对手,所以单单是以他一人之力,只怕也的确是无法亲自杀了慕流苏此人。所以他决定先行离开蒲州,至于杀了慕流苏的事情,也是应当从长计议。
慕流苏和姬弦音看完这信之后,脸上的神色倒也不算太过惊诧,谢瑶花既然真的是和欧阳昊有了交集,那么谢瑶花会让欧阳昊来杀了她的做法,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毕竟在大楚的时候,谢瑶花就已经假扮成了左相府的那位千金小姐李毓秀,借着与慕嫣然的亲近关系,暗中对自己下手多次了。
对于谢瑶花对她的怨恨之意和浓烈杀意,慕流苏虽然觉得有些在情理之中,但是多少也是觉得有些意外。
虽然有些不清楚谢瑶花对于她的恨意到底为何所起,但总之慕流苏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谢瑶花应当是并不知晓她就是当初的寂家流苏的,否则谢瑶花也是并不会单单只派着欧阳昊一人来,而是会选择亲自出马来会会她了。
不过这女人的脑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之蠢了,谢瑶花当真以为欧阳昊这么一个区区三流武功之辈,竟然还有本事能够破了三万镇北军,将她这个镇北军的将领给拿下不成?
这个想法未免也太可笑了一些。
通过在蒲州城城主府邸的这一番搜查,慕流苏总算是确定了欧阳昊和谢瑶花有交集的事情,自然也是对欧阳昊当初之所以会背叛寂家满门的事情,有了一个新的定义,看来欧阳昊说到底也不过是谢瑶花手底下的一条狗罢。
只是有些可笑的是,当初她和爹爹娘亲与两位哥哥一般只认不清,以为此人是对他们寂家满怀感恩之心的亲人,谁曾想到他竟然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呢。
不过没有关系,如今既然她已经重新踏回这北燕之地,所有欠下她和寂家人命之债的人,总归都是不可能逃过她的报复的。
毕竟,当初的自己,当初的寂家,还在等着她替他们还给一个公道呢。
“行了,将人手都撤回来吧,人既然已经走了,此处倒也也查不出什么过多的消息了,这半个月来,镇北军已经连夺三座城池,蒲州城此战之后,也是疲倦了许多,不妨先行休整休整再说。”
说到这里,慕流苏忽而顿了顿步子,转身又朝着紧跟其后的青花补充的一句:“青花你去将镇北军的几位副将请过来,便说本将军在这议事厅中等着他们有事要问。”
慕流苏一边吩咐着,一边与姬弦音一起朝着城主府邸议事大厅的方向行去,两个人身姿颀长于人生的容色清隽宛若皓月生辉,一人生得容色美艳艳杀无疆,分明都是两个男子的装扮,但是单单是瞧着那两道颀长的背影,众人心中便是觉得未免太过般配了一些。
……
“幸好是有着神医谷的人在,再加上用了大批药物,如今镇北军的少许重伤人士已经全部处理无碍。”
慕流苏听着风岭身边的云溪说完了此话的时候,面门之上,眼中也是露出了些许欣慰之色。
当初慕流苏之所以会想着与其余人商议这事儿——是否真的应该采用一个正面相对的方式去让镇北军和蒲州成城的这些将士们门直接对战,其中的一个原因便是在于这样的对战方式,极有可能会让镇北军受了极大的创伤。
在慕流苏心里,无论是看着镇北军的人受伤,还看着镇北军面临死亡的危险,都是她极为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即便是慕流苏手底下的镇北军当中,其实除了三万镇北军之外还有诸多神医谷和唐门的高手之人作镇,对于伤残的局面也是极有把握去掌控和挽救的。